五、地毯式搜索

整个新港公寓几乎所有的住户都搬走了，就连公寓的管理人员也纷纷撤走。空空无人的大楼，恐怕只剩下我们几个了。看看腕表显示的时间，此刻已经是晚上22；15。虽然大楼里还有供电，楼道里也有灯，但那种明知道楼里人都搬走的“空荡感”还是让人心虚。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瓜，在每个楼层里慢慢游荡。伴我左右的，是我的“伙伴”们。虽然到现在为止，我也不觉得我们是一伙儿的，但有他们陪我，我确实觉得安全了些。

我们从25层，一层一层，一直到第8层，我的红色锆石始终没有闪动过。它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莫非，这栋大厦里真的没有‘组灵生物’？”艾菲向四周张望。

就在这时，有门被打开的声音，那是806号房，一个男人突然走了出来，他拖着一个大行李箱，出来之后，他又把门锁好。男人看到我们几个人站在走廊上正看着他，他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我们两方十分尴尬地对站了几秒钟之后，夏寒先开了口。

“出去啊？”夏寒问他。

“对。要出差。你们？”男人问。

“噢！新邻居。”夏寒一脸堆笑。

男人距离我们很近，可我手里的红色锆石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楼里的人都搬走了，怎么还会有人搬进来。”男人摇了摇头，向电梯口走去。

“你去哪儿？”艾菲突然抓住男人的胳膊。

“出差，搭夜里的飞机。”男人不慌不忙，十分镇定。

“你怎么还敢住这里，既然大家都搬走了。”杜心宸问那男人。

“搬走的人都说看到这楼里有恐怖的事件发生。但我真的从来没见过。我不打算搬走，我只是要去参加一个在意大利举办的画展。”男人按了下楼的按钮，电梯到了，他走进电梯，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我们继续搜索，从第8层到第1层，直到地下停车库，我的红色锆石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不玩了，不玩了。整个大楼搜索遍了，也没个反应。”夏寒打了一个哈欠，还伸了一个懒腰。

“为什么那个男人看不到呢？其他人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呢？”我突然停住了脚步，我有一个想法。

“我们需要跟这栋楼里已经发疯的那些人聊聊。毕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发疯了。”我提议到。

“这是个好主意。”应烟诺投来了赞同的目光。

想到这点，我们去了新港公寓的值班室，很轻易地弄开门锁之后，我们拿到了所有住户的姓名和联系方式。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各自分工，去寻找那些已经搬离新港公寓的住户。

我和应烟诺一组，夏寒和杜心宸一组，彭梓幽和艾菲一组。我们每个人手里拿到的名单数量都差不多，大家的任务都很艰巨。

我们无数次地假扮记者、警察、物业调查员、精神科医生，才能从一个又一个或欣然接受，或强烈抗拒的住户的嘴里，得知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在楼下的花坛里看到一只手臂，就和那些花一样，胳膊埋在土里，手掌张开。”

“花坛里都是手臂，太可怕了。”

“花坛里，楼道里，我家里，都长出了好多手臂！是人的胳膊连着手，它们一直在动。”

“到处都是手臂，它们沾着血，一直要抓我。”

“有的手臂捂住我的嘴，有的手臂掐住我的脖子，有的还要挖出我的眼睛。”

“那些手臂会扒掉人的皮！我身上的皮都被它们褪下去了！”

“我看到好多没有皮肤的人在楼里爬，全身血肉模糊，太可怕了！”

人们向我们展示了他们各种各样的“恐怖记忆”。为了收集这些“恐怖记忆”，我们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

在我们采集住户记忆的这个星期，新港公寓里没有再发生过任何一起“发疯事件”。我们每天都住在这栋公寓里，也没有再发生任何异常的情况。直到，我们几个人坐下来，正要分析采集结果的那一刻。

我们听到了一个女人凄厉的叫声。她的叫声能穿透一切，跨越几层楼。我们寻声找去，在8楼的走廊里看到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

“手……手……我……看到了一对手臂！它们……它们鲜血淋淋，还有腐烂的臭味。”女人看到我们出现在她面前，她语无伦次地说着。

“又一个发疯的女人。”艾菲嘴里小声咕哝着。

“不是啊，好像真有一股臭味。”夏寒皱着他的鼻子，他很努力地在闻。他的整张脸都几乎贴在门上，然后他抬头看了看门牌号，上面显示的号码是：806号。

“狼鼻子，果然好用呢。”杜心宸笑了一下，她觉得夏寒趴在门上的举动有点滑稽。

“有谁能帮我打开门吗？”夏寒看着彭梓幽，暧昧地笑着。

彭梓幽走到门前，摘下自己的项链，把项链上的锆石对准门的点子锁扫描了一下，就听到了“咔哒”一声，门被解锁的声音。

彭梓幽推开了门，一股强烈的恶臭扑鼻而来，我们走进房间，在地板上看到了一双已经高度腐烂的手臂。

“啊——————”第一个从侧窗的窗缝里看到手臂的那个女人再次发出尖叫。

“看来这次，不是幻境，是真的。”杜心宸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