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
翌日，一大清早。
凌枭与陆晚青围着一张小石圆桌相对而坐，他们的头顶上面是厚厚一层裹着葡萄藤的葡萄架，底下是一片花繁正茂，两个人鲜少有像现在般安逸的时刻，一边品茶，一边看风景。
“武家与萧家的事情你怎么看？”凌枭问话的同时，一双眼睛随意地看向远方，自回来后，两个人颇有默契的不提那天强吻一事。
陆晚青随着他的眼光看向那处，发现除了一朵开败了的月季花啥也没有，收回目光意兴阑珊地答：“我又不是元芳，能有啥看法？”
“什么？”凌枭以为自己听岔了，又追问了一句：“谁是元芳？”
“呃……没有没有，我的意思说，我又不是当事人，能有什么看法？”陆晚青笑着打哈哈。
“你也是当事人之一。”凌枭善意提醒，要知道她可是萧靖轩的未婚妻，这个身份目前为止无人能憾动得了。
她这算的是哪门子的当事人？好吧，她承认，这件事情多少的确跟她有点关系，但是……关他枭大少爷何事？要他这么鸡婆的关心这个问题呐？
“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高歌一曲。”歪着脑袋瓜子想了半天，她终于爆出一句。
这女人是缺心眼儿还是缺脑子？凌枭听完直接无言以对了都，憋了半响才又问：“你就不伤心？不吃味？”
“喂，你什么时候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怎么有那么多问题？”陆晚青不依了，难得俩人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喝个茶，他还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烦是不烦？
他看着她默默指出：“他可是你未婚夫。”不知为何，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非常别扭，要论具体哪里别扭，他一时也说不上来，愣了半响才明白，原来就是这‘未婚夫’三个字碍着他了。
“既然未婚就算不得是夫了，他选择谁都是他的自由。”既然男未婚，女未嫁，大家各自都有选择自由，这事搁现代也是婚姻自由，即便是结了婚又当如何，也可以离婚不是？
“你这思想倒是前卫。”凌枭看陆晚青大有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陆晚青闻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嚣张道：“老娘思想前卫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要不要都见识一下？”
这女人！一天到晚自称‘老娘’，还有她一惯的行事作风，以及那身近身格斗术，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沈文清那个老东西怎么就把女儿培养成了如此模样？但话又说回来，倘若不是变得这般有意思，兴许他就不会留她到现在了，凌枭想着想着又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陆晚青一见他露出这副欠揍的表情就不想理他了，索性转过身去，乖乖地喝起自己的茶来，却远远看到白龙朝这厢过来，看他神情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
白龙几乎一路小跑，在见到凌枭之际，立马俯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凌枭还没听完就站了起来，一脸凝重，对着白龙就吩咐：“走。”
“你们这是要去哪？”陆晚青说着站了起来。
“回清帮处理一些事务。”凌枭简明扼要地答。
“带上我，我想去看看。”难得有外出的机会，她当然不可能放过，否则再这样呆下去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发霉了。
“你对清帮似乎很感兴趣？”他狐疑，平常可很少见到她对一件事情如此上心。
这男人，把她想成什么人了？她对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没一点兴趣好吧？
“我无聊不行吗？”
“行。”凌枭难得没有反驳她，同意陆晚青的请求，第一次将一个外人带去清帮。
待他们赶到清帮的议事厅时，里面已经挤满了清帮的人，乍一看乱哄哄一片，像个菜市场一般，陆晚青看到的第一印像就觉得堂堂海市第一大帮，也不过如此嘛，跟她以前的组织没法相提并论。
看到陆晚青脸上的表情，凌枭的脸上一片阴霾，本来脸色就不好，现在更加沉重了。
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枭少来了。”说也奇怪刚刚还吵个不停的人群，在听到‘枭少’二字时顷刻间安静下来，大家都自学地纷纷站立于一旁，给凌枭一行人让出一条通道来。
通道尽头坐着一位大约上了年纪的老人，老人静静地端坐在太师椅上，微低着脑袋，露出几缕花白的发丝。
看到这幕，凌枭不禁加快脚下的步伐，一路疾走到了那位老者的身边。
“韩叔……”凌枭轻唤了一声，却未得到回应，他想伸手去碰，却被陆晚青及时拦住了。
“他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陆晚青按着他的手提醒道：“你这样随便碰他会破坏案发现场的。”
他不是不知道韩叔已经死了，早在白龙来通报时便已知晓，他只是不愿去相信这个事实罢了。韩叔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义父对他最好的人，当年年幼的他初来清帮，又因自己的身份被各种排济，是韩叔一直对他爱护有加，辛勤教导，这才有了后来的他。
在他自立后，韩叔又成了他的得力手下，但对于他来说，韩叔更像是他的严师、益友，甚至于父亲。
所以韩叔对他来说，到底是不同的。
“到底是谁干的？是谁杀了韩叔？”凌枭猛然撕心大吼，眼中有嗜血的恨意，他恨不能立刻找出那个凶手千刀万剐，大卸八块！韩叔平时在帮里最是和顺，也是最忠，到底是谁那么容不下他，下如此狠手？
“回枭少，我们兄弟二人到的时候就只看到韩老一个人。”当时看到的时候他们二人都傻了，要知道这议事厅是清帮七大长老以及高层们的议事的重要之地，平常闲杂人等是近不得前的，更别说张狂行凶了。
凌枭看也不看他们，而是厉声喝问：“昨夜值勤者何在？”
“回……回枭少，是……是我们二人……”这时从角落处战战兢兢地走出两个瘦子的身影，哆嗦着走到凌枭跟前。
“昨晚上有什么异样？”
“回枭少……我们……我们……”这二人似有难言之隐，回得吞吞吐吐。
“你们二人是怎么回事？到底在犹豫什么？还不赶快回答爷的问话？”白龙十分气恼这二人的态度，整个就是丢尽清帮脸面。
“我们当时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