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祭河君
“乖,别动!真滑!”牧小北眼神色咪咪地手指滑过他的脸,内心一阵激动。
她居然摸到男神的脸了!她一定要淡定,千万要保持形象。要知道苏卿染还只有十岁,懵懂无知的年纪,吓到他的话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她轻微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
一时间,他的脸更红了,用手轻触自己的脸。
师父在夸他脸滑?似乎真的,有点滑。
“你换身衣裳,去河边洗洗。”牧小北摇身就换了衣裳,到外头下取晒干的衣裳递给苏卿染。
她已然发现,天象异变。
云包裹着一一缕缕云烟,如潮如水。九星连珠,云浪翻滚,成一片赤红,九星闪烁璀灿,苍茫地连接着大地。如同“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鸿波”。
绝代天骄晋阶方才得天道之所眷。用“金鳞起非池中物”形容苏卿染最适合不过了,他不会呆在这小小的村落,小小的王朝。
霞光普照的一处。信俸太古之假象,祭天生祭亡魂!
篝火燃起的中央。漆黑的木块架起一座高台,在幽幽鬼火之下更显幽暗阴沉。灵牌座落其间,隔板上摆设生肉生菜,一只旗子在微微阴风下瑟瑟抖动。
暗红沉重的高跷“彭!彭!彭!”踩着声,陆陆续续的声音交支。
黑红交错的身影游走于篝火之外,时时摇晃。
大队人马挥着半裸的身体,跳动着、热舞着、吟唱着,献出生气,不再奢望清露的到来,并被邪恶所统治。
此间,伴着牛羊屠杀的哀嚎。
“天灵灵地灵灵,万古灵魂齐聚行,绕行绕行,河君赐福厚土再前行……”巫女摇着铜铃,碎碎念着,举着柳叶条沾水撒向四周。
风席地而来,篝火摇曳乱坠,张牙舞爪的影子错乱于地。
众男女对着篝火,齐齐跪于地面,俯首称臣,“祭奠河君,河君在上,赐福厚土。”
“一拜天地,二拜君王,三拜河君。”声音沙哑,透露出肃穆。
只见一车的幼童被囚禁在车中,一个个表情呆滞走了下来。巫女长笛一吹,他们就没了魂魄一般走上前去。
这是原始的阴灵之力,他们的灵魂早已被秘法抽干,剩下一个无用的躯壳。
火越烧越旺,人心早已滚烫!
在哀怨幽长的笛音中,少女云婷子喘着大气,哭腔地呐喊,“阿弟你醒醒,父亲,你怎么能把阿弟献给河君?”
笛音骤停!
“这个女的到底想干嘛?若是河君发怒,我们都没好果子吃,谁家没有进献童男女。”
“她好像是云村长家的云婷子,她小时候我还抱过,怎的今日如此愚蠢?”
“孽畜!什么东西?”
“河君可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得罪的,一定要阻止她再捣乱!”
几个壮汉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架起,用麻绳一缚,绑在了篝火边上,不闻不顾她已经成了一个泪人儿。
云长生心疼地看了女儿一眼,赶忙塞了几两银子给巫女赔罪,“巫师在上,小女无知,恳请责骂留她一命。”
巫女显然极为不满。“是死是生,自是要看河君的意思。你我一介凡人,怎么揣摩河君的意思。”
她说完取出一根长鞭,轻轻舞动着。
“至于你这个小家伙,最好学乖一点。”嘲讽的话音落下,一道长鞭直直打在云婷子的身子上,一条血痕时隐时现。她疼得咬唇发抖,却没有一句求饶。
哪怕所有人都信奉河君,她也不会。近年来,他带走的生命难道还少!为何祭天?为何俸上童男童女?
普陀河已经不是当初的普陀河了,河君也不再是当初的河君!
只见她不动声色,巫女柳叶眉一挑,嗜血的眼神似乎在看眼中钉肉中刺!
几鞭抽在地上,是威胁和叫嚣。
“河君是我们的父亲,他滋养了我们。可现下普陀河中的河君早已不在了,随之存在的是阴暗的生物。我们送走孩子亲人,将他们推上绝路,是在助纣为虐!”云婷子声音喊得嘶哑。
然而,没有人听她的。
“你这么说河君,难道不怕天打五雷轰?”一个青年严肃一问。
“河君活在人心中!行的端坐的正,有何好怕?人生,讲的不正是无愧于心?”云婷子心底空洞洞的,愣着回道。
她失去了至爱的人!想到那个追着她打闹的弟弟,心就纠成了一团。
“有趣,我第一次见到你这种大胆的,敢亵渎河君。”巫女嘴角一勾,手一挥,云婷子的鲜血涌动出,身上血迹斑斑,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
疼,真的好疼!
云婷子的手挣脱开绳子,吃痛地抓住了巫女的鞭子,手心的血一滴滴滑落,她终于抓住了!
“都给我上,我就不信这十二三岁的女娃娃还能翻天了不成。”巫女冷笑着,一脚踹在了云婷子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