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有人喊道：“顺子，那边有人没？”

他看了我一眼，开口说道：“没人。”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看见她往这个方向来的。”

林顺又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如释重负，虽然不明白林顺为什么愿意放我走，但至少我能逃出去了。

我准备在这里再等一会儿，等他们走远了我再走。

就听见有人喊：“我看到老李头家的了！”

脑子里轰的一声，犹如晴天霹雳。

顾不上别的，我猛地从石头后面跳了出来。

“我在这里！”

我看到朝山下奔去的火把拐了个方向，朝我包围而来。

转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车站，那里停着几辆面包车。

那是来接应我们的警察。

差一点，我就可以跟他们回家了。

村长对着我的胸口就是一脚。

那一脚用了蛮力。

我被踹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我的腿本就还没有好全，这一脚让我狠狠摔在了地上，原本裂开的腿骨终于到了极限，彻底断了。

林顺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欲言又止。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把头撇开。

我被反手绑了起来。

“带回去再说。”村长冷哼一声。

我知道我们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我不怕，至少蕊蕊逃了出去。

我想向林顺求助，可他根本不看我一眼。

当我被绑到村口，村里围了很多人。

林顺娘冲上来就给了我一耳光：“你个贱人，居然敢跑。”

“好了，顺子娘，一会儿有你撒气的时候。”

村长径直走向蕊蕊。

“本来看你老实，还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你跟那些警察是一伙的。你这婆娘我们是留不得了。”

我低着头并不搭理村长。

村长皱了皱眉，身边立刻有人拿起扁担就往我身上打。

我拼命挣扎，却又多挨了几下耳光。

被打得头晕目眩的时候，我隐约看见老李头握着一把生锈的镰刀，朝我狞笑着走来。

“我媳妇儿被你放跑了，你得替她给我生儿子！”。

林顺想要阻止他，就被人一把拽了回来。

村长说：“顺子，这都是你不好好教育婆娘的下场，都跟你说了，女人不能惯，今天就教你怎么好好教育女人。”

说着，就见老李头冲我的腿高高举起了镰刀。

“我看你没了腿还能往哪儿跑！”

林顺在一旁慌了神，他跪在村长面前：“村长，放过她吧，她怀孕了，她怀了我的儿子，求你了村长。”

听到我怀孕了，村长让老李头停了手，却转头对林顺说：“腿可以先留着，但惩罚不能少。放心，不打肚子娃不会有事。”

林顺看了我一眼，一咬牙，对着我就开始狂扇耳光。

一边扇一边骂：“我让你跑！让你还跑！”

我看到他打我的手在颤抖，眼泪居然有泪花。

我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居然冲着他笑了。

只要命还在，我总有自由的那一天。

我越是笑，林顺的手就抖得越厉害。

林顺妈以为我真的怀孕了，也赶紧过来求情。

念在我怀了孩子，村长也就作罢，但是让林顺一定要把我拴起来关进屋子里。

我被带回去的时候，脸肿得像猪头。

牙也被打掉了两颗，样子狼狈至极。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我的手脚都被铁链锁着。

林顺坐在我的身边打盹儿。

我动了动彻底失去知觉的左腿，扯动铁链的声音吵醒了林顺。

他皱着眉，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你和老李头家的媳妇儿早就认识？”

“她是我妹妹。”

林顺的模样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他不敢置信地指着我问：“你一开始就在骗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反问。

“你为什么要撒谎？骗村长说我怀孕了。”

林顺瘫坐在地上，神情呆滞，喃喃道：“你真的在骗我，你骗了我，我却不想看你去死。”

如果我的腿真的被老李头斩断，最多也只会让神婆来替我包扎，绝不会好心送我去医院。

林顺似乎对我彻底失望了，之后一直都是老太太来给我送饭。

我吃喝拉撒全在一间屋子里解决。

我的腿其实疼得很厉害，神婆只草草给我重新上了夹板却没有留下任何药。

老太太担心吃药会对我肚子里那个莫须有的儿子不好，强迫我硬挺着。

而我则在默默观察，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逃出去。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如果到了日子我的肚子不见鼓起，这个谎言一定会被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