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走进迷雾
一二十米的货车横倒在路上，绝对是令人相当震撼的场面，不说眼中扭曲变形的车身，仅柏油路上那深深的划痕就够让人心有余悸了。
警灯闪烁，公路上一时间已经堵起了长长的的车流。警察们都在维持秩序，或者拯救伤者。货车周围也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大家都很忙，唯有我和木易相对无言。
李晴消失了。她是被人掳走，还是自行逃脱，或者就这样在人间蒸发了呢？
依现在的情形看，都有可能。
这就是眨眼间的事，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而且在同行的三个人被装得头破血流的情况下。任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却可以。
“是中山装。”我几乎是确定地说道。
木易说：“对不起。”
很明显，她依然无法接受我的说法。一股无名怒火腾的就在我心底翻涌了上来。我走上前去，正视着她的眼睛，愤怒道：“那你告诉我，这样的事除了他，还有谁能做的出？去***证据、科学吧，这是能用常理来判断的案子？你告诉我你自己相信吗？”
木易无话可说。她心里可能也已经接受了我的推论，但是因为身份，她无法说出任何附和我的话。
她有她的理由，但我却无法原谅她。
因为现在李晴说不定已经被中山装抓走了，她现在已经生死未卜，因为警察们所谓的公正理性，很可能就要伤害掉一条生命。
我第一次有种一条命挂在身上的紧迫感，情急之下，便什么也顾不上了。
兴许是看到我的怒火，心里也有些发虚，木易便说道：“其实你不必太过担心，按照你的说法，中山装一定要用那条手串才能杀掉占据者，现在那条手串在我这里，他一时可能不会轻举妄动。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虽然现在生木易的气，但我承认她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没有手串，中山装确实可能会暂时不动手。
但是，这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测。杀死占据者真的需要手串吗？手串是唯一的吗？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条第三条手串？这一切没人知道。而无法得出答案，李晴的命运就是生死未卜。
可是争论是没有意义的。
我不想再和李晴争论下去，便说道：“还是先弄清怎么回事吧。那三位警察，还有货车司机，先看看他们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木易同意了我的提议，于是我们就先着手询问这几人。
因为三位警察的伤势过重，一时半会儿还清醒不了，我们就先去问货车司机。
货车司机也伤的挺重，右胳膊骨折，头部也受了伤，但意识还算清醒。可是他却无法提供有效的信息。
问他什么情况，在这种平的像飞机场一样的路面翻车的概率应该低到没有才对，更别说这么严重的翻车事故了。刚开始警察怀疑他超载，但打开车厢大家全都傻眼了，原来这是一辆空车，所以大家都很疑惑，这司机是有多高的技术能在这种情况下把车给开翻！
这是实话，就这路，你就是换个瞎子来开，他也不会开到翻车的地步。
货车司机更是委屈的不行。
“我开了十多年大卡车了，一次超载都没有过，我们运输队儿我年年评先进，您说我驾驶会有问题吗。我还纳闷儿呢，怎么走着走着就翻了车呢！我给您这么说吧，如果刚才我开车有哪里违章的地方，我他妈死全家！”
木易皱皱眉，然后问道：“您先别激动。能给我们说一下翻车之前的情况吗？在快要翻车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您是老司机，应该能够察觉出来。”
老司机摇了摇头，叹息道：“您还别说，这事儿还真邪了。翻车之前根本一点预兆没有，就像正走着呢，被人从旁边给推了一把，一把给推翻了，太突然了。”
旁边围观的一群人一听这话都不厚道地笑了。推一把？谁那么大劲儿啊。
“您不会是遇上鬼了吧。”一不明真相的群众说道。
老司机脸一下就白了。他们跑长途的还真就信这个，每次跑长途之前都要茗香拜佛，求菩萨保佑。沿途经过什么大佛大庙也要下车拜上一拜。
这次出事，难不成真是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活菩萨？
我看老司机害怕的样子，也没忍心说那有可能是真的。
我和木易回到车里，都没说话。我有点魂不守舍，唉声叹气个没完。
木易估计听了也心烦。
“算了。”木易忽然像做了某个重大决定似的说道，“我去求求我家老爷子吧，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能帮上忙吗？”我忽然又有了希望。
木易这个人，一是一，二是二，既然她好像下这么大决心说了，那就一定能帮上忙。
“能。”木易这次给出了确定的答案。“但我不是在给你帮忙。李晴从我手里消失掉的，这是我的责任。我在自己帮自己。”
我心说甭管谁的责任，你能上心就有。
心里是真的感激，我就对着木易轻声说道：“木易，谢谢你。”
兴许是感激的有点不知分寸，没掌握住火候，木易和我对视一眼后，脸有些红，撇了撇嘴说：“肉麻不肉麻。”
车的后半程我俩全程尴尬，没敢再交流。
但是我显然是太乐观了。这天以后接连好几天，木易那边都没消息，警方也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我一着急就上火，嘴上起了两个大泡，舌头上也口腔溃疡，疼的不行。给木易打电话她又说没消息。报社的事也没法专心，全靠杨兰一个人在忙。
小雪关心我，天天给我煮冰糖雪梨，可是冰糖雪梨有什么用啊，败的了体火败不了心火，心里还是烦躁不安，唯恐因为自己的原因害人家一条命。
后来没办法了去找干爹。干爹听说这件事倒是很重视，托人问了许多朋友，但也没听说哪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不过期间孙大海倒是和我分享过一个貌似不痛不痒的信息，就是袁克良和另一位被害人吴穷之间似乎曾经发生过矛盾，打了一架，后来好像还闹到了派出所，听说是因为生意上的纠纷。
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那么简单。
在实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我就专门就这个事又对袁太太进行了一次拜访。
袁太太一如既往的天真无邪，只不过对我好像比上次热情很多。又是让吃水果，又让喝大红袍。可是问她吴穷的事，她似乎也记不大清，她好像听袁克良提过，与吴穷之间是公司上的债务纠纷，早几百年的事了。
和这么天真的袁太太实在无法进行深入的交流，最后安慰她几句我就告辞了。袁太太热烈邀请我再去她家玩儿。
出了袁家的门我就和木易打了电话，告诉她说：“袁太太有问题。”
木易便问我怎么回事。
我就说袁太太这人不正经。因为在与吴太太交谈的过程中，我惊讶地发现袁太太竟然还喷了香水儿，而且是比较诱惑的那种。另外穿着也比较暴露，虽然她身材还很好，也比较养眼吧，可是丈夫死了没多久就这样搞，实在不像话。
而木易只关心一个问题，我是怎么知道那香水是比较诱惑的。
我只好告诉她我和我大学女朋友每次办事儿时她就喷这一款香水儿。
木易立刻沉默了，良久她才说你居然有女朋友，而且还办过事儿？！
我就反问她我一个奔三的正常男人谈一场恋爱很奇怪吗，办事儿很奇怪吗？另外和她有什么关系。
最终木易还是承认了袁太太很有问题，但是她始终无法理解袁太太为什么要勾引我。
看来无法从袁太太那里打开突破口，我和木易就约好了一个时间去拜访吴穷的家人。看看从他们身上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关于袁太太我想请木易帮我查一查，但木易说出了另一个疑点。原来在袁克良遇害时她就已经提出了对袁太太的调查申请，但现在还没有回复，不知是办案人员疏忽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抗的阻力。
居然能操纵办案进程，这个袁太太越来越神秘了啊。
我自己有想法。因为木易这个人太过正派，我就对她说算了，实际上暗地里花钱让孙大海帮我偷偷查。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并不认为袁太太这个人真的能不露出什么马脚。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木易和我汇合在一起前往吴穷家。
木易一看我胡子拉碴的样子便嘲讽道：“几天不见，够憔悴的啊。”
我看了她满眼的红丝，回敬她：“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各自心领神会地一笑，我和木易便前往了吴家。
吴家的房子不像袁家那么豪华，但也漂亮精致，和这房间的主人一样。
吴太太年龄不大，看着不到三十岁，孩子也很小，看着两三岁的样子。在屋子里骑着一只阿拉斯加满屋子跑，无忧无虑的样子。
吴太太看上去就憔悴多了，的确，这么年轻就守了活寡，以后除了改嫁好像也没别的活路了。所幸吴穷给她留下不少钱，还有这个房子，想来生活也不会太过艰难。
吴太太原本表现的文文静静秀秀气气的，但得知我们的来意后竟然一下子怒不可遏。
她咬牙切齿道：“吴穷都是被那个狐狸精害死的！”
我和木易又做了一个最近经常要做的动作，面面相觑。
“狐狸精？什么狐狸精？”木易眼睛闪闪发光。
“就是袁克良家那个骚娘们儿，她和吴穷有一腿！”吴太太狠声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