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忌日，决战之日
姬凌月一走，原本乱哄哄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陈钶旁若无人地走到裘正元面前，挑了挑眉，想要咨询他的看法。
裘正元冷笑一声：“陛下以为逃避就行了么，我们去陛下寝宫，好好说道说道！”
说完，裘正元昂头挺胸出了金殿，身后跟着一帮裘党。
“太傅，现在怎么办？”看到这群人气势汹汹，忠臣们有些担忧。
“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家跟我来！”
说话间，江允也迈着大步，带着一帮忠臣，势必要守卫女帝。
刚走到午门，便远远瞧见被飞扬军挡在外面的裘党们那气急败坏的模样。
江允一见，乐坏了，手指着他们，哈哈大笑：“看看，不过是一帮跳梁小丑罢了！”
其他忠臣也纷纷笑了。
笑得肆无忌惮，裘党成员听了脸上无光，原本嚣张的气焰也消减下来。
裘正元面子上挂不去，狠狠地瞪了眼江允这帮人，同为三公，他也奈何不了江允。
飞扬军实力强大，强行闯入只是给自己找麻烦，呆在这里又只有让江允笑话的份。
“让你们再得意一阵！”
撂下一句狠话，裘正元带着裘党气冲冲地离开。
江允见他们离开，也各自散去。
次日便是赵飞扬父母忌日，按照约定，朝中所有与赵家灭门一案有关联的官员都要到场跪拜。
太尉府聚集了参与到此事之中的裘党，关上大门密谋商讨此事。
他们都知道已经有两位知情人落入了赵飞扬手中，心中忐忑不安。
陈钶更是心慌意乱，虽然裘正元一直劝各位稍安勿躁，他自有办法。
可陈钶依旧不敢宽心，在大堂来回徘徊，走来走去。
他这一动作，晃得裘党心头更加不安。
“大人，何必烦恼成这模样！”
“你这样，叫我们怎么办？”
众人纷纷开口指责，陈钶闻言停住脚步，神情无奈地看向众人，摊了摊手：“这能怪我？我就是心烦，明日便是赵飞扬父母的忌日，去跪拜的话，就直接坐实了我们滥杀的罪名！”
“不去的话，赵飞扬这狠人能放过我们嘛？”
“这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你们说，怎么办？”
众人闻言，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纷纷沉默不语。
陈钶这话说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这是事实，赵飞扬本就嚣张跋扈，现在有了天子剑，更是一言不合便敢杀人。
谁敢自找没趣，得罪他？
所有人都没了主意，纷纷望向裘正元。
“太尉，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裘正元押了口茶，看向众人，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以不变应万变，你们从现在开始，哪也别去，就在我太尉府呆着，保管无事！”
“这怎么可能？”陈钶皱着眉头，有些不信，太尉府要是真的安全，你还能给人卸了一条胳膊？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大人，太尉府虽然护卫森严，可这中州神都之中，就是皇宫飞扬军也能来去自如，这……”
“爹，依我看，要不然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召集军队弄死赵飞扬？”裘英在一旁听了多时，突然冷不丁开口。
裘正元正喝着茶，听到这话差点被呛住。
他瞪了眼自家这不成器的儿子，言语间满是恨铁不成钢之意：“没有陛下的旨意，擅自调动军队，罪同谋反，你是要为父去找死？再说了，你能打赢飞扬军？！废物！”
裘英悻悻闭嘴。
“大人不必动怒，公子这也是为我们好！”陈钶啧了一声，神情有些为难：“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真就在这里等着？”
“对！就在这里等着！我太尉府什么没有，还能亏待了你们不成？”被裘英气到，裘正元也没那么多耐心跟他们慢慢磨。
一拂袖站了起来，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陈钶身上：“陈大人，你也跟我多年了吧！知道我办事说一不二！”
“我说没事，那就是没事！放心在这呆着！”
众人见再说下去，裘正元真要发怒了，也不再多问，只希望待在太尉府真能相安无事。
好酒好菜伺候着，他们也不再去想那些，酒过三巡，气氛活络开，一群人推杯换盏，就这么嗨了一晚上。
次日清晨，天方蒙蒙亮。
赵飞扬带着手下八大统领，身后跟着八百飞扬军，大张旗鼓前去赵家坟前祭拜。
姬凌月此前已下旨，以国公之礼祭奠赵飞扬父亲，她更是乘上龙辇，跟在飞扬军之后，要亲自祭拜。
祭拜队伍出了皇宫午门，便开始敲锣打鼓大奏悲歌，声音如泣如诉。
中州百姓于睡梦中惊醒，见到这一幕，无不伤心动容。
赵家数代忠良，中州百姓无不听说当年赵家事迹，要不是姬凌月也在队伍之中，大家伙都要纷纷尾随队伍前往祭拜。
动静闹得很大，太尉府裘党原本吐着酒气，醉眼迷离，听到动静，酒醒了大半。
纷纷起身去找裘正元，却见裘正元负手而立，神色从定，他们这才勉强稳住心神。
但想着要是不去，即将面临赵飞扬掀起的狂风骤雨，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墓前。
赵飞扬沉着脸，双目通红。
睹物思人，在外征战三年，归来只有这一个个坟包，心中痛苦，与何人说？
八百飞扬军身披缟素，静静地矗立赵飞扬身后，如同一个个雕像，目光炯炯的盯着前方！
他们虽不开口，但攥着武器的手青筋密布，骨节发白。
血债，必要血偿！
黑云阵阵，天色阴沉，似乎也要控诉这当年的血案和冤屈。
姬凌月下了龙辇，缓缓走到赵飞扬身边。
周遭压抑的气氛和心头的压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这是祭奠之日，也是和裘党掰手腕的决胜之日。
成败，在此一举！
随着时间的流逝，陆陆续续也有祭拜者前来，但都是以江允为首的忠臣一派。
参与赵家灭门的裘党，竟是无一人到场。
姬凌月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看向赵飞扬：“飞扬，有些不对劲！”
赵飞扬脸色愈发阴沉，声音森寒：“我早就猜到了，裘正元如果背后没人的话，哪敢如此嚣张！”
“燕青！”
一声暴喝，燕青站了出来，拱手作揖：“属下在！”
“传我令，飞扬军留下一千人守卫皇宫，其他人全部按照名单去拿人！”
“属下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