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破解毒武器

杜心宸用她的锆石在我们的前方形成了投影屏。我们在投影屏上看到了一个统计的表格。

“朱蒂的成分中，我主要细分了她的幻觉画面、幻觉产生的时间和频率。还有一组数据也很有趣，就是朱蒂的麻痹感和刺痛感。”杜心宸形成了两组对比的曲线图。

我们首先看到了朱蒂的幻觉画面：就在她家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上，挂着很多小婴儿。确切地说，小婴儿的手是从树的枝条上长出来的。这个画面，就和我看到的幻境如出一辙。不过，更加奇怪的是，朱蒂的这个幻境的画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些变化：小婴儿是从少到多的，就像果子一个接一个长出来的过程一样。而每一个小婴儿增加的间隙里，都有朱蒂的麻痹感和刺痛感出现。小婴儿“长”出来的时间刚好和痛感时间成一个正向曲线的关系。

“幻觉和痛感，好像真的是有紧密的关系……”夏寒皱着眉头，仔细琢磨着。

“朱蒂是个精神错乱的女人，确切地说，她的病症是妄想症。她产生妄想的过程和她感觉到身体上的痛感保持了相似的频率，只是时间上有些差别。所以我推测，朱蒂带走的‘毒植物武器’在日复一日，潜移默化之间，也对朱蒂产生了严重的辐射。这种辐射也会让朱蒂产生和那些被害人一样的痛苦感。而痛苦感的减轻，或者暂时消失，全部都要靠朱蒂的妄想的能量来抗衡。清楚点说，朱蒂只要产生妄想，她的痛苦就消失了。”杜心宸给大家分析她发现的一个诡异的规律。

“怪不得朱蒂非要一个又一个地偷别人家的孩子，除了思念儿子之外，她还需要这些婴儿来抵消她的痛感。”周浚汭也被这个诡异的规律折服了。

“每多一个婴儿被她带走，她的妄想里就多一个婴儿‘长’在树上。她的‘婴儿止痛剂’就又多了一片。”我不得不佩服妄想的力量。

“这就好比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即使身体上有伤口，可能也暂时感觉不到疼一样。打仗的战士们总是如此。只有下了战场，情绪平静了，才发现痛得要死。”应烟诺做了一个很精确的类比。

有些人靠幻觉获得幸福感，有些人靠幻觉止住疼痛，所以有时候，幻觉也并不是一件十足的坏事。两年多里，朱蒂如果没有大树上长出婴儿的幻觉，她恐怕早就死了。

“换句话说，谁也不能阻止朱蒂偷婴儿的事，谁阻止她，她就会和谁拼命。我们想拿走她的‘婴儿止痛剂’，她就会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杜心宸十分严肃地发出了警告，她还在投影屏上向我们展示了一组病人的图片。

“这组图片是我请求维卡斯帮我从世界各地的精神病科室的资料库中获取的研究档案。图片是在监控状态下拍下的妄想症患者发病时的状态。有的病人可以把钢的制品砸出坑，有的病人可以把防盗门踹出裂痕，有的病人会咬断木头……这四肢爆发的力量多么惊人！”

“这种力量的能量会和雪豹成分中的特殊程序产生关联，就会加大特殊程序的作用。”杜心宸分析着。

我一脸迷惑，我还不太明白其中的原理。

“你不懂吧？呵呵……”周俊汭十分得意地看着我：“到我的办公室，我给详解一下。”

我们跟着周浚汭去了“动物研究小组”，他打开他的计算机，按动了几个按钮，我们在屏幕上看到了一个女人和一只猎豹合二为一的各种画面。其中有女人举起四肢的，奔跑的，跳跃的，翻滚的，扭动的……各种动作状态下相同动作的雪豹的动作图，一样也是举起四肢，奔跑跳跃……看起来，就像是朱蒂整个人装入了猎豹的身体里。

“这个就是‘动作定位图系统’。我们会把人与动物、植物合成的动作状态加以比对和计算。每当一种动植物的灵元素起作用时，我们就能分析出来，它带给人类在动作上的改变，反之亦然。”周浚汭指了指画面上的朱蒂。

“因为朱蒂的受体和意念中雪豹的灵体是合二为一的，所以加诸在朱蒂受体上的能量就会和雪豹灵体的能量合二为一。朱蒂的每一次动作，能量都会加大。再加上雪豹成分中的特殊成分，无异于就是给特殊成分增添了作用。五倍，十倍，N倍地增长，也说不定！”我终于明白这个原理了！

“好吧。你说的对。”周浚汭很讨厌我变聪明的样子。

“看来，你们讨论得很热闹啊！”彭梓幽此刻出现在了“动物研究小组”的门口，他后面还站着伯恩和孔哲。

“好消息！我们破解了‘毒植物武器’。”伯恩一脸得意：“经过比对，‘不祥婴儿’的武器成分里，含有‘见血封喉’这种植物产生的中毒感。更加不幸的是，这种‘中毒感’被扩大的至少20倍。”

“当年，是我发明的‘感觉’记录样表，把一个人从产生某种感觉到感觉消失的全过程按照某种逻辑记录下来。安东尼提供的仪器，可以实现记录零间隔——也就是连一个毫秒的间隔都没有的完全连续记录。安东尼把这套方法用在了记录中毒者从中毒到死亡的全过程里。”孔哲给大家做出说明。

本来是用来研究和分析精神病人的感觉记录法，竟然被安东尼用来记录中毒过程。这恐怕是孔哲最始料未及的打击：自己间接成了罪魁祸首。

“所以，只要结合伯恩在之前的项目中积累下来的中毒病患数据和孔哲的感觉记录逻辑模式，我就能找到每一种‘毒植物共感觉’的程序模式。我会设计出一套可以干扰这种程序起作用的程序，输入载体或受体灵核之后，‘毒植物共感觉’程序就再也无法起作用了。”彭梓幽笑呵呵和大家说，显然，因为破解了可怕的组灵武器，而使他欣喜。

可我们其他人，显然对这个破解还不能十分具体地了解原理。这时候，我们听到了门口有脚步声，一个身材婀娜的美女走了进来，她微笑着抬手，一块投影屏就出现在她的手上位置。

527个病人，每1个植物中毒病患的感受都被纳入分析数据库，15种毒植物单品的组别里，少的含有9个病人，多个含有52个病人。但每一组病人的感觉记录都会被输入‘感觉分析仪’进行综合分析，最后分析出来的“中毒感觉”会最接近真实的中毒感觉。

比如说，见血封喉，也就是毒箭木汁液导致的人类中毒，10个人都会有麻痹、窒息和心力衰竭之感。表面上是完全一样，但因为10个人的体制，中毒剂量和中毒时间有差别，所以10个人的感觉还是有差别。但通过“感觉分析仪”综合分析10个人的特征，就会最大限度地缩小最后记录的误差性。伯恩把他的植物中毒病人的感觉、急救、死亡全过程记录的数据倒入“感觉分析仪”之后，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多达15种植物中毒的痛苦感觉模式。

美女一边在她的投影屏显示数据和画面，一边为我们做着讲解。

“而且，我在瑞典的数据库中，还有另外75种毒植物使人至死的案例，虽然数据基数不太丰富，但也扩充了15种以外的遗漏数据。‘感觉分析仪’还在分析中，很快会有结果。”伯恩的神态甚至有点傲慢了。

“很好，这样我们就能出现90中毒植物的中毒感觉模式。”应烟诺甚至拍了巴掌，表示祝贺。

我看着彭梓幽、孔哲和伯恩，内心里十分佩服。他们三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真是了不起。这个过程看似简单，但却十分复杂，而且需要大量的专业知识和数据库才能找到破解途径。

“这位美女是？”我看到身材婀娜的美女的投影屏失去了亮度，她站在那儿也仿佛一动不动了。好奇怪。

“它是我们的智能人啊！只有你没被她培训过。”周浚汭撇撇嘴。

“不祥婴儿可以解决了，但朱蒂怎么办？”我提出了一下步战斗的关键。

“格杀勿论。生命线上的残次品，只能被格杀勿论。”应烟诺给出了冰冷的答案。

“不要！她也是无辜的……她很可怜……”我不明白应烟诺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就处理掉一条生命。就像对罗威、对那些孔雀人一样。

“恻隐之心，不仅会害死你自己，还会害死我们所有成员。你早晚会明白，你同情一个被严重异化的怪物，就是在助纣为虐，威胁人类的安全。作为boss，你这样的思维，可不行！”应烟诺向身边每一个人都扫视了一眼，她最后的目光是落在我身上的。

“我……”看到大家的脸上也有那么一丝丝鄙夷的神情，我才明白，我也许在被他们排斥。这种排斥，从我打算开始做boss开始，从我打算开始管理组灵计划开始。但我知道，我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