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不详的婴儿
我闻到了一股浓香的咖啡味。这几天早上，把我叫醒的不是钟伯，也是闹钟，都是这种香浓诱人的咖啡味。
“你一定每天早晨站在我的门口喝咖啡吗？”我看到了伯恩正慢悠悠地喝着他手里的咖啡。
“为了感谢你让我住在这里，所以我特意每天早上起来现磨咖啡豆为你冲咖啡。顺便，还能叫你起床。我是知恩图报的人。”伯恩说得一本正经。
“噢。谢谢。”我无奈地翻了个身，终于起床。这几天我真是很累，要弄清楚那大一堆研究小组的分工和面试一个又一个专家已经让我濒临崩溃。
到了一楼的餐厅，彭梓幽、夏寒的餐桌前也都摆好了一杯香浓的黑咖啡。看来伯恩还真是会讨好别人的可爱家伙。我坐在两个人对面，拿起一份报纸看。
“你还真老派，现在年轻人很少看报纸了。不过，我也喜欢看。”伯恩端着咖啡走了过来。
“看看有什么当地新闻。”我回应着。
突然，我手里的报纸变了模样，从中文变成了泰文，我看的那页还有一则奇怪的新闻：吾莱村有一个刚刚出生两个月的婴儿成了当地人人躲避的灾星。从他的妈妈、爸爸到祖父、祖母和他全家的20多个亲戚都陆续死亡。有人死前感到无法呼吸；有的感到心脏骤停；有的全身痛灼，就像火烧；有的感到肠胃内绞痛难忍，就像已经腐烂一样……最怪异的是，这些人被送到医院之后，医生为他们做了各种检查，都检查不出有任何身体疾病或外伤。但这些人最后无一例外地死于心力衰竭，或者因为太痛苦而自杀身亡。因为家人几乎全部死亡，小婴儿无人照顾，也没有任何人和机构愿意收留小婴儿。他被送去警局，连警局里的警察也开始出现类似的状况。小婴儿的照片被刊登出来，看到那婴儿照片的一刹那，我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一颗巨大的树，它枝繁叶茂，上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婴儿。其中一个婴儿，就是这报纸上说到的婴儿。小婴儿挂在树上，笑呵呵的，它的笑容竟然让我感到阴森。
“嘿！你怎么了？”伯恩浅蓝色的眼睛盯着我奇怪的表情看着。
“吾莱村！”我重复着那个地名，然后发现，我手里的报纸又从泰文变成了中文。
“又看到幻境了？”彭梓幽和确认。我点了点头。
夏寒通知了应烟诺，我们也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别墅，虽然伯恩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状况，但他也马上跟着我们上路了。我们开车到了化灵动物园。
“维卡斯，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查出泰国吾莱村的情况。我们10分钟之后就会出发赶往泰国，希望我们在路上的时候，你查到的消息能传输到我的锆石。”应烟诺给了维卡斯指令。
“OK！”维卡斯摸了摸自己的鼻环，一副“这是小菜一碟”的表情。
“我去准备直升机。”艾菲刚要离开，就被应烟诺叫住。
“这次调查，只有我和廉潜两个人去。周浚汭和伯恩继续留在化灵动物园接受‘智能人’的培训；梓幽和夏寒负责追查欧阳拓宇的消息，也要拟定一份五楼监狱区在逃组灵生物的抓捕方案；艾菲和心宸继续完成对待选专家的初级面试。”应烟诺给大家的工作做好了安排。
“只有我跟你？”我用手指指了指我们两个人。
“五分钟以后，七楼天台见。”应烟诺表情严肃，她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噢。”我确实搞不懂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当然，我准时到了天台，我到的时候，应烟诺已经在等我了。不过，天台上没有银色直升机，也没有银色越野车。
“我们要怎么去啊？”我望了望四周。
“穿上它。”应烟诺丢过来一件奇怪的银色的衣服。
“好吧。”我穿上了银色衣服，又甩了甩两只胳膊，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大鸟。
“我们一起飞过去。”应烟诺举起了她的锆石，对着我开始扫描。很快，我的感觉发生了神奇的变化。我感到自己的后背，靠近两肩的地方长出了一对巨大的翅膀。而且那翅膀还在呼扇呼扇摆动着。突然，两只巨大的翅膀完全展开成一线，我的双脚开始腾空，我的身体竟然离开了七楼的天台！
“啊！喂！哎呀……”我在空中一直喊叫，因为我已经越“飞”越“高”，滑翔在云端。稍微向下一看，地面上的一切很快从“小豆点”变成消失不见。我吓得腿一直在哆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可以不再叫了吗？”应烟诺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她与我肩并肩，我看到了她的背后也有一对巨大的翅膀。
“我们为什么会‘长出’翅膀啊？”我仔细看了看应烟诺的翅膀，里侧是白色羽毛，外侧是黑色羽毛，展开一线的时候，真的又气派又漂亮。
“你摸摸看！”应烟诺指了指她的翅膀。
我很听话地伸手去摸那巨大的翅膀，可我却扑了个空。我能“看”到的那对翅膀是一片透明的空气，也就是，应烟诺的后背根本就没有翅膀。我触碰到“空”的一刹那，脸色立刻吓得惨白，我的脑中立刻有个念头：我们要坠落了。
“哈哈……”看我的惨白的脸色，应烟诺竟然大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得如此开心。
“你疯了吗？你想死，我可不想死！”我哇哇大叫。
“这是‘意念翅膀’程序，我们的组灵战士就靠它才能快速飞到目的地执行任务。”应烟诺终于慢慢停止了她的大笑。平静之后，她解释了一下：“‘意念翅膀’程序就是复制了鸟类的飞翔能力，再经过精密的设计与计算，输入到我们的灵核中。再配合上我们穿上的“飞行器”，你的意识如鸟，就会十分自然地与“飞行器”融合为一体，所以我们就拥有了一定时间内的飞翔力了。”
“真挺神奇的。”我也摸了摸我的心脏，我感觉到它还好好地跳着，没有骤停。那一刻，我还想起了之前艾菲提到的乌雕组和苍鹰组的战士，它们应该就是用这种程序和“飞行器”在飞翔。
我再集中意念，仔细观察我们的“翅膀”，它只是我们的两只带着“模拟羽翼”的胳膊在飞行。看来，这又是彭梓幽的杰作，模仿鸟类的动力系统设计了这个把我们带上天的东西。
“我们这次复制的是那种鸟类啊？”我突然好奇起这个漂亮的鸟来。
“白腹海雕。我最喜欢的一种鸟。”应烟诺用深情的目光看着我背后的那对巨大翅膀。她的目光让我再一次有点想入非非。我觉得这个女人恐怕真的是撩人的高手。
这时候，应烟诺的锆石在闪，她在空中举起锆石，我们飞翔的前方就出现了一道和我们同速移动的投影屏，维卡斯出现在投影屏上。
“吾莱村位于泰国夜功府区域，是一个盛产椰子和槟榔的小村。廉潜幻境里看到的报纸，是当地的一份名叫《村间见闻》的报纸。根据新闻事件，我精准定位到了收留婴儿的警局的位置，已经输送到你的锆石了。”维卡斯还是那种不紧不慢又胸有成竹的姿态。
“很好。哎……我现在还在犹豫，你是适合进入‘数据采集组’呢？还是‘数据分析组’呢？你两方面的能力都很强大。”应烟诺竟然和维卡斯聊起天来。
我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们聊天，我觉得这景象真是神奇到不可思议。谁能想到自己可以一边“飞”在空中，欣赏阳光白云，还能一边打开视频，和好朋友聊个天，感受畅谈欢乐呢？我不仅欣赏到这一切景象，我还和让我总是心里小鹿乱撞的女人并肩“飞翔”，顿觉魔幻大片的爱情也就不过如此。
“还有，比对了吾莱村的事件，我还找到了其他地区最近一年发生过的一些类似的事件，我也输送给你看看。”维卡斯说完，他本人就消失在投影屏上，接下来也是一组照片显现出来。
一个黑人小婴儿被人遗弃在一栋大楼的厕所里；一个欧洲人模样的小婴儿被人遗弃在教堂门口；一个亚洲人模样的小婴儿孤独在玻璃罩里哭闹着……一个又一个小婴儿的照片出现在投影屏上的时候，我的眼前又开始逐渐浮现出那颗大叔，而这些小婴儿，模样十分对应地挂在了我幻境中的大树上。不，他们不是挂上去的，它们是“长”上去的！因为它们的一只小手与树枝紧密相连，融为一体，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它们就是从树上“长”出来的婴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