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渴望成名的怪物

我们在502号病房等待了1个小时左右，艾菲他们终于回来了。可惜，我们等来的消息是：没有抓到罗绿格。

既然抓捕失败，我们只好先返回新港公寓。我们能做的是研究罗绿格的组成，再重新部署抓捕方案。

两天之后，对于罗绿格的详细分析报告已经完成。它的未知部分，依然是类似于S1N1的病毒；蝙蝠部分，来自于23种不同的蝙蝠；罗绿格本身的部分，主要是欲望、创意、价值观和记忆。杜心宸重点分析了这个部分。

“他是一个有着强烈成名欲望的小说作家，但多年来一直郁郁不得志。他和父亲罗威的关系始终比较疏远，而他的母亲早在10年前就神秘失踪了。一直得不到家庭温暖的他，变得自私而又冷漠。他的价值观也很扭曲。他观摩他父亲的谋杀可以得到灵感，他去医院观摩人们发疯的状态可以得的灵感。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又失去道德底线的人。”杜心宸直接说出了结论。

“可是……你也没有回放他的记忆影像，你是怎么分析出来的呢？”我忍不住问这个问题。

“处理完这件事，回到化灵动物园，我会为你做培训的。”杜心宸很有耐心地回答了。

“你还真跳戏。”夏寒翻了一个白眼。“细分罗绿格的蝙蝠成分之后，我发现，罗绿格的蝙蝠种类非常多，基本上也具有所有蝙蝠的生活习性、捕食偏好和生物特征。在能力方面，他有飞行和超声波能力。”

“可是他为什么能给周围的人传输恐怖的画面呢？”我还是想知道这个关键点。

“病毒的繁衍和复制能力，其实是病毒基因的增多过程。我的推测是，每当罗绿格产生创意的时候，他积极的思考会让他的脑细胞产生更多的脑电波。而病毒的繁衍能力，就叠加在脑电波的传输能力上。他的创意越丰富，脑电波就越强烈。所以通过锆石U盘这种介质，罗绿格的脑电波就会快速地，成倍地与其他人快速联结。新港公寓接触过他的住户，就会看到和他脑中一样构思出来的恐怖画面。”

夏寒还用他的锆石，在墙壁上形成投影，给我们做了一个模拟的脑电波传输示范。

“但是作为小说作家，他不可能在构思的时候，去见其他人，他往往都会自我封闭来创作。”艾菲提出了疑问。

“就像病毒的第一次传播始于偶然一样，我推测，罗绿格的第一次传播，也是始于偶然。可能是某个住户，刚好在他构思的时候敲了他的门，那个住户的口袋里又带着有传输作用的U盘，于是那个住户就被输入了恐怖画面。而那个住户，则会很容易传给下一个有U盘的人。”夏寒做了假设。

“这一点倒是很可能，因为他可以在构思小说的任何阶段，遇见不同的邻居，只要邻居口袋里带着U盘，又刚好与他擦肩而过，他的创意和画面就会轻而易举传播出去。被传播的邻居又会继续传播给下一个人。”杜心宸也做了推测。

“懂了！画面和病毒都在不停传播，这样，病毒的强化能力就会每经过一个受体就增加N次方”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们反复地，循环地看到相同的恐怖画面了。

“我们在抓捕罗绿格的时候，他非常激动，他的画面就会再一次强烈地传递给其中某些发疯的病人。只要有一个病人还戴着U盘，这种传递就不会停止。彭梓幽，我们下次行动的时候，你必须准备一个武器是对付发疯人群的。”应烟诺做出要求。

“明白。”彭梓幽接下指令。

“罗绿格作为人的成分已经非常少，他在本质上是一个具有毁灭性恐怖画面传播能力的蝙蝠综合体。我有办法把他再次引出来。”夏寒主动请缨。

“但是他渴望观赏人们发疯的欲望只能更加强烈，他还会回到静安医院的，这不用你引他来，他也会来。”杜心宸怼了夏寒一下。

“他跑去看人们发疯的场面，这让他兴奋，并获得更多灵感。他就会传递给更多人更恐怖的画面。他真是个变态的‘传染源‘。”艾菲已经摩拳擦掌了。

“我会调试好‘灵枪’的程序。”彭梓幽说。

“我会调派更多战士来操作灵枪和阻击罗绿格。”艾菲也做好了准备。

“这一次抓捕，可以在现场直接击毙他了，因为他本身的成分，也是个邪恶的怪物。”杜心宸给了一个评价。

大家都沉默不语了几秒钟，虽然我并不理解这种沉默。

“每一次，是活着抓捕回来，还是现场击毙，我的评估结果，都显得很重要。就像有人触犯了法律，是坐牢，还是死刑一样。”杜心宸看到有点疑惑的我，她算是给了一个解释。

于是，大家开始各自准备。

第二天的晚上，我们开始第二次抓捕行动。

夏寒给每个战士提供了一个篮子，他还在里面放了各种鱼、青蛙和昆虫之类的东西。他的想法是，利用这些蝙蝠喜欢的食物作为诱饵引罗绿格出现。这些战士分布在静安医院的四周，静待目标的出现。就这样，三天的时间过去了，我们始终躲在医院的附近等待罗绿格的出现，可他始终也不见踪影。

“他会不会被你那些带有猫成分的战士咬死了啊？毕竟他身上有那么多伤口。”我问身边的艾菲。

“有可能。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他再不出现，我们就要全城地毯式搜索他的尸体了。”艾菲也有点不耐烦了。

就在此时，静安医院大门的门口有个步履蹒跚的人影在晃动。

“是罗绿格，他还没死。”应烟诺说道。

他呼一下跳跃进入医院大门，我能看到他隐形的飞翼的影像。

“他飞进去了。”艾菲向对面的战士做出了手势。

战士们站在医院的墙壁，楼顶，分别向医院后院的位置洒落篮子里的鱼、青蛙和昆虫。罗绿格正要向医院的大厅走过去，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迟疑了几秒钟，转个方向，向后院的位置走去。我看到他的状态，觉得他简直就像行尸走肉，甚至不受控制地对食物的出现感到渴求。

果不出所料，罗绿格蹲下来，拾起了地上的一只青蛙，把它一整只塞进了嘴里。看到那一幕，我都快要吐出来了。

同一时刻，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跳了下来。我的头稍微有些眩晕，刹那间，黑衣人变成了一只又一只像人那么大的猫，张开大口向罗绿格撕咬过去。罗绿格还咬着青蛙，看到巨猫跳过来，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无数只细小的蝙蝠在他脸上若隐若现。他飞身起来，想要逃离后院。我能看到他的影像飞翼。与此同时，我听到了静安医院里面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喊叫：“女鬼来了！”“不要扒我的皮！”“救救我……”喊叫声不绝于耳。

巨猫和罗绿格打成一片，10几只巨猫把他围在中间，死命咬他的头，他的四肢，他的手……这时候，不断喊叫的病人们已经打碎了玻璃窗，从楼上跳了下来。巨猫看见病人跳下来，纷纷跳跃过去抱住病人，否则病人们都会摔死。可这突然起来的跳楼完全打乱了巨猫们抓捕罗绿格的行动。罗绿格趁机扇动飞翼，开始腾空。

应烟诺、夏寒、彭梓幽和杜心宸手里都拿着一把银色的手枪朝着发疯的病人射击。手枪里发射出来的是瞬间的光亮，病人中枪之后，立刻倒地。

巨猫们又跑去追捕罗绿格。

“廉潜，接着！”彭梓幽扔给我一把银色的枪。

“要怎么用啊？”我大喊着。

可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搭理我，击倒了几个跳窗的病人之后，他们都冲进医院里去了。我也紧跟其后。他们见人就射击，一个也没有放过，我也学着他们，看见人就扣动扳机。很快，静安医院终于变得安静，因为楼里所有的人都被银枪击昏。

“啊！”“喵！”我们听到了两声巨大的声音。

我们从楼里跑到后院，眼前的景象十分惨烈：10几只巨猫的口中都咬着一块肉，它们脚下的罗绿格已经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中。突然，罗绿格抬起他的头，挣扎着要站起来，一只绿色小鸟像子弹一样飞速旋转过来，在半空中她变成了艾菲，艾菲一脚踹在罗绿格鲜血淋淋的脸上，罗绿格彻底没了力气，死在了地上。

四周，再一次安静了。我再去看那些巨猫，它们又是身穿黑色西装的小伙儿了。但他们的脸上和嘴上都是血。“噗”“噗”“噗”他们纷纷吐掉了口里叼着的那块肉。

“猫，真的那么爱吃蝙蝠吗？”艾菲拍了拍手，大喊到“小麋！清场！”然后又指着黑衣人说：“干得不错！你们，自己飞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

我们离开了静安医院，临走的时候，我看到了小麋背着罗绿格的尸体，消失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