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作死不罢休(下)

第五章 不作死不罢休(下)

只是这好听的声音却吓得一心戏弄那两名护卫的云飞遥心头一颤,好熟的声音!她偷偷回头,看向那男人,剑眉朗目,面容俊美凌厉,轮廓分明,目光凌厉,果然是熟人,低呼惊叫:“又是瑞王?!”她是走了什么霉运了,当贼被他撞上,当土匪还被他撞上?

三皇子?哪国的三皇子?她竟打劫了一个皇子?苍天,阴沟里翻船,撤乎!主意已定,她拔腿就跑。

蓝衣青年大叫:“瑞王爷,快捉住那淫贼,他轻薄了舍妹,绝不能放过他!”

东方旭皱眉,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朝云飞遥追去。

云飞遥知道他的厉害,暗运内力,发足疾奔,唯恐落到那个男人手里。非是他胆小怕事,实在是这个东方旭太过厉害,他近几年征战沙场,战功赫赫,不过六七年间便积功升任大将军。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师父是神剑叶翎,他的武功比她高出何止一踌?怎么也有一踌半!而且这个人狠绝无比,听说他在战场上,曾一把将敌方一名将领的心脏直接从胸膛里抓出……

凶残,狠绝!

这是他云飞遥绝对比不了的,何况人家是皇家的人,身份摆在那里呢,与他打架,岂敢拼命?她打劫那个什么三皇子,他于理于法都要给那个三皇子一个交代的。她可不想因此将性命交代在他手里。

还有,还有......呜呜,她不想成为这个男人的“断袖男宠”!

云飞遥的轻功在江湖中绝对可以跻身顶尖水平,那奔起来,简直如御神风。只是他快,东方旭更快,只在山路上转了两个弯,便堵住了云飞遥的去路。

“站住。”冷峻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云飞遥哪有那么听话,此路不通,掉头就往山上奔去。东方旭脚尖一点,飞速跟上。

两人皆轻功一流,一个不要命的跑,另一个紧追不舍,比的其实是耐性和内劲的持久。山道上的众人和兵将只看到一白一玄两条人影绕着山头一会儿一圈一会儿一圈,转得眼都晕了。

相比起东方旭的沉稳,理亏心虚的云飞遥越来越急躁,全凭浑厚内力在支撑。

站在山下的蓝衣青年和两名护卫却震惊于云飞遥的轻功和内力,他们皆知东方旭武功和轻功有多厉害,那少年虽然逃得狼狈,却并未落在东方旭手里,可见轻功、内力均与东方旭不相上下。没想到金陵随随便便一个打劫的少年都这般厉害,实在令人不敢小觑金陵!

云飞遥累得快要虚脱掉皮,心里暗暗叫苦,最近除了被人追杀还是被人追杀,当真是一霉倒底!此次只怕是要栽啊!这一分神不要紧,竟一头撞到前面树上,顿时鼻酸飙泪,眼前直冒金花。下意识转头看一眼东方旭,见他一脸意外,嘴角带抹讽刺笑意,当即什么都不顾,提气就跑,丢脸已经不算什么,保命才要紧!

东方旭在他回头的一霎那,瞧清他的面貌,暗吃一惊,微一沉吟,便站住脚,不再追她,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云飞遥。”怪不得轻功和内劲这般好,原来是她。

云飞遥虽然已远十余丈外,却清楚听到东方旭低念她的名字,立时心惊肉跳,牙一咬,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加速逃命。

哪曾想打个劫竟然也遇上东方旭,呜呼哀哉,命苦也!这些年轻薄美人都轻薄习惯了,虽然名声败坏得很彻底,但苦头也吃了不少。怎么就不知收敛些呢?净惹了些不好惹的人!

蓝衣青年追到东方旭身旁,却见他站在路边,仰望着山顶出神,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隐约看见适才那淫贼的一抹背影消失在山顶。不禁有些恼怒,“瑞王爷,适才你明明就要追上那淫贼了,为何将他放走?”

东方旭缓缓收回目光,看一眼蓝衣青年,露出一丝冷笑:“三皇子不必急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蓝衣青年不解问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瑞王认识那淫贼?”

东方旭不置可否,拍拍他肩膀,转身往回走:“墨辰兄,那个人不是淫贼,但生性顽劣却是真的。”

蓝衣青年怔了怔,急步跟上:“瑞王此话何意?难道你当真跟他认识?你怎么会认识这种好色土匪?”

东方旭身形一僵,顿足:“土匪?”前两天当贼,今日打劫?

蓝衣青年不满地道:“就是土匪,他适才不仅打劫我们,还……轻薄了舍妹,就连在下……他都摸了一把,实在该杀!哼,若这小贼落在我手里,定将他凌迟处死!”

他这男女不忌的性子……东方旭脸上露出一丝古怪表情,道:“……打劫——啊?嗤,只怕你不能如愿,他并非土匪……”跟着眉头皱起,至于云飞遥因何沦落到当贼、打劫的地步,不得而知。“三皇子,若无其他事,咱们便赶路吧。”

蓝衣青年闻言心下有气,不悦地道:“东方旭,本王现在很怀疑贵国停战的诚意。”

东方旭回头,深邃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一圈,脸色轻淡,语气微厉道:“你要战我便战,我金陵兵将个个骁勇,绝非贪生怕死之辈。”顿了一顿,念及对方恼怒有因,语气一转,轻叹道:“三皇子,那人并非什么淫贼,而是……我金陵定勇侯的次子。”

“什么?”蓝衣青年大惊:“金陵定勇侯次子?那个性劣无赖,好色贪财的土匪竟是贵国定勇侯之子?”

东方旭无视三皇子难以置信且带抹讥讽的目光,坦然点头:“不错,就是定勇侯的次子云飞遥。三皇子远居溪宛,可能没听说过,但此人在我金陵却算得上是大名鼎鼎,他性喜美色,听说轻薄过不少俊男美女,若个个都像三皇子般要将他凌迟处死,他早死了上百回了。”便是在他手里也可以死上两回了。

蓝衣青年震惊之下,对他的话一时难以消化,金陵的定勇侯,他听说过,据说定勇侯祖上与金陵先祖帝为异姓兄弟,为金陵开国立下汗马功劳,被金陵开国皇帝封为世袭侯爵,世代守护金陵王朝。据说金陵的太子妃必出自侯府云家,由于太子便是日后的皇帝,所以据说百余年来,金陵的五位皇后皆出自云家。

“都说虎父无犬子,定勇侯怎地竟生了这样一个好色土匪的儿子?”简直是有辱门风,丢丑现世,若他是定勇侯,定将这个逆子摁到尿桶里溺毙!

东方旭侧目扫他一眼,淡淡道:“凡事太过反常必为妖,戏演得太过逼真反倒惹人疑心。我想三皇子或许不用担心,云飞遥虽纨绔风流,倒也不下流,最多就是沾沾美貌男女的便宜,还从未听说他污了哪家姑娘的身子。若三皇子执意要他为四公主的清誉负责,我想,此番和亲,倒可以加上一桩美事。”

蓝衣青年疑惑不解地看他,不懂他话里前半段的意思,只对和亲的提议坚决拒绝:“我溪宛国的驸马绝不能是这种品性恶劣的男人!”

东方旭却似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淡淡勾起。“周墨辰,你想多了。”

这蓝衣青年正是溪宛三皇子周墨辰,两国刚刚停战,为表诚意,周墨辰亲自带着妹妹到金陵和亲,当然和亲的对象只是周墨辰,但若四公主有中意的对象,倒也可以促成。

而东方旭则收兵回京复命,在柳蓝县准备了两日,便接应了溪宛三皇子和公主并护送他们兄妹进京,适才他们兄妹脱队独行,只是因为四公主内急,便先行一步,远离军伍中的男人,找个僻静之所解决,不想就遭了云飞遥打劫。

他皱眉,云飞遥又是当贼又是打劫的,这使的是什么招数?

是夜,东方旭带的队伍安营扎寨。东方旭刚刚入眠,忽听外面传来一声极轻的声音。

“谁?!”他警醒坐起,厉声轻喝,跃至帐门处。一掀帐门,却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帐外。

“怎么是你?”东方旭微诧,冷睇他一眼问道。

云飞遥一面搔着头发,一面打着哈哈讪笑:“自投罗网算不算?”

东方旭冷锐的眸子注视了他片刻,冷冷道:“有话进来说。”转身入内。

云飞遥跟进来。“王爷……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东方旭锐目微眯,不语。

云飞遥讨了个没趣,翻个白眼,走到他面前,神态甚是巴结:“王爷,我来……是求王爷帮个忙。”

东方旭随意坐在床边,深邃眸子轻瞟他一眼。

“本王与你素无交情,为何要帮你?”不但没有交情,反而有戏弄轻薄之仇。

云飞遥一脸狗腿之态地套近乎:“王爷怎地能跟微臣这般生分呢?我们明明是近亲,算起来,我们也是表兄弟这么近的亲戚……”

东方旭嫌弃地摆手打断她,斜眼她一眼:“别,你我之间没半分关系。”

“王爷,这话就太见外了,待微臣给你理一下关系,王爷叫皇后娘娘是母后吧?”

东方旭目光瞥向一侧:“……”

“哈哈,真巧,我叫皇后娘娘是姑姑。”云飞遥熟络地自搭台阶

东方旭干脆闭上双眸,对她的热络当真是不忍直视。

“王爷叫皇上陛下是父皇吧?”云飞遥继续笑咪咪地道。

东方旭闭目摇头叹气。

“真就巧了,按辈份我应该尊称皇上陛下一声姑父。所以王爷与我是名正言顺的表兄弟关系,我们就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亲戚啊!”

东方旭额角连抽,牙齿磨得隐隐作响,原本随意搭在大腿上的双手手背青筋迸起。云飞遥便和太子也是隔了两层的表亲,他非皇后养大,更非皇后亲生,与她有何亲戚?

“王爷,王爷?王爷——”云飞遥热切地叫着,硬生生要将先前对东方旭的轻薄叫成了过往云烟,也硬生生将八杆子达不到的关系叫成了亲戚。

东方旭被她叫得一身恶寒,突然睁开双眸。似不经意地抚一下手臂,暗暗抚平手臂上层层叠起的鸡皮疙瘩,只想打发掉这个无赖东西。“说吧,你想如何?”

云飞遥也痛快:“今日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那位美人竟是溪宛公主,冲动之下多有冒犯,哈哈,那什么……希望四王爷能从中周旋周旋,替微臣大事化小,小事就最好能化了。”这事涉及两国,万一溪宛国君震怒,他们金陵皇上为息事宁人,拿了她的小命去给平息溪宛怒气,多冤哪!

东方旭几不可闻地冷哼一声:“色胆包天!”

云飞遥忙躬身道:“臣惶恐,微臣实不知她是溪宛公主,只是……一见此等天香国色,便情不自禁……呵呵,情不自禁。”

东方旭幽深如黑潭的眸子逼视他,嘴角讥笑若隐若现:“是情不自禁还是有意为之?”

云飞遥被他那锐利的目光瞧得发毛,力持镇定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嘿嘿,微臣一见美好的人儿,就拔不动腿……”

东方旭再哼一声,似笑非笑道:“前几天你不是对本王倾慕之极吗?如今又对旁人情不自禁,云飞遥,本王有意纳你入府,但你这拈花惹草的毛病着实令本王痛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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