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只有不要脸才能天下无敌

第三章 只有不要脸才能天下无敌

次日。

东方旭遣护卫薛林去置办路上用度物品,甩掉跟在他身后战战战兢兢恭维的县令,随意在街道上走着,打算找一家酒肆或茶馆品一品当地风情。

他刚在一家酒楼要了一壶当地特产米酒,两盘下酒小菜,便见那个他狠得咬牙切齿、贱嗖嗖又厚颜无耻的云飞遥走进酒楼。

他强压怒气……他堂堂瑞王岂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一个混仗东西一般见识?大将军的威严和皇家的体面还是要维持一下的。

眼见那无耻东西竟笑得贱贱地朝他走过来,他心中火气登时窜起,身形一晃,长剑出鞘,直直刺向云飞遥左胸。

哪知云飞遥既不还手亦不躲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那么瞧着他的剑尖抵上她的胸口,东方旭见状急忙撤力,幸而他并未打算当真下杀手,只用了五成内力,否则这般突然撤剑必受重伤不可。

“你为何不避?”剑尖依然抵在她左胸处,他冷冷地问。

云飞遥抖开手中的白色汗巾,扬起手晃了晃,一本正经地道:“小的举白旗投降,王爷要杀我这降兵吗?”

东方旭闻言持剑的手一抖,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难以置信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着,这世上怎么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他强行将喉头那股甜意生生咽下,牙齿咬得隐隐作响。环视四周寂静的酒客,咬牙再咬牙,终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缓缓收起长剑,冷沉着脸回到桌旁,一撩袍角坐下。

酒楼这才重新热闹起来。

云飞遥走到他对面,将白帕子小心放在桌上,以示“降兵”的诚意,朝他恭恭敬敬一揖:“昨日之事是小的无礼,小的在此给王爷赔罪啦,王爷心怀天下,想来自然不会与我这江湖斗民一般见识。”

云二公子是江湖斗民?东方旭冷冷瞥她一眼,准备给自己倒酒,手尚未触到酒壶,便被一双手抢了先机。云飞遥殷勤为他斟酒,东方旭大手盖住酒杯,横她一眼。

“王爷,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你我都是男人,并没有什么损失,何必如此在意?”云飞遥略带无辜和撒娇的口气道:“王爷就当是被苍蝇踢了一脚,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就当是过眼云烟,该散就让它散了吧。”

东方旭抬眸看她,片刻,突然失笑,云飞遥都不在意,自己又怕什么?想是如此想,可心里却仍十分介意。他活到二十四岁,入伍之前,他是个毫无权势的皇子,人人见他皆维持君臣之礼,敬而远之。如今手握重兵,人们对他又是敬而惧之,何曾有人如此嚣张的一而再地对他无礼?而且是这般无礼!

他将酒杯反扣桌上,拒绝她斟酒,冷冷道:“云飞遥,不管你什么目的,本王不想见你,滚——”

云飞遥挑一下眉毛,无视他不客气地逐客令,伸手取了一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东方旭惊讶的目光下,淡定饮尽,道:“昨夜皇后娘娘派人给我送了一封信,嘿嘿,王爷不想知道么?”

东方旭侧目:“不想。”她既然来了,自然会千方百计说与他听。

云飞遥却叹了一口气,问道:“王爷需要侍读吗?”

东方旭微讶,跟着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笑意:“本王早过了需要侍读的年纪。”

“王爷需要护卫吗?”云飞遥带着嚣张的笑容问。

“本王有薛林足矣。”

云飞遥作烦恼状:“可是皇后娘娘向皇上给小的谋了个职位,便是太子侍读。请问王爷,听到这个消息,你有何感想啊?”

东方旭不语,太子二十又五,根本不需要侍读,不过是皇后给太子寻得一脉支持势力。云飞遥一旦入职太子侍读,便正式代表云家站在了太子一边。而云飞遥之所以不顾死活地来找他,无非是知道父皇对云家心病,一旦被父皇认定选边站,云家倾覆便指日可待。她是想借他的手搅混此事。

然而,他和她并无交情,只有轻侮之恨,她竟敢来借东风,实出他意料之外。

云飞遥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似乎只要说了,目的便达到了。反而嬉皮笑脸地道:“听说王爷年过二十四,仍无妻妾,小的出身尚可,相貌俊美,愿自荐枕边,王爷可愿意啊?”就算是明目张胆借东风,她也喜欢看这位俊美冷清、傲视天下尤其是瞧不起她的王爷被她气得抓狂的模样。

东方旭死死盯着她,努力控制自己不将手里的筷子插进她脑袋。谁说这个云飞遥只是风流纨绔的?风流是事实,说话够无耻,但也够聪明!

她东拉西扯地对他说这些无耻疯话,不过是在故意激怒他。她深知他和太子素来水火不容,若他不想太子得云家支持,不想在朝中见到她,他大可将太子侍读一职搅混。而他也确实想这么做,便如太子千方百计的打压他一般,她赤祼祼来借东风的目的达到了。

“云飞遥,你是本王生平所见最无耻之人。”

云飞遥起身,抱拳一揖:“王爷谬赞。”

“啪——”东方旭手里捏的竹筷因他力道未控制好被生生折断,他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人若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你听不出本王在骂你吗?”东方旭毫不客气地拆掉她自搭的台阶。

云飞遥嘿嘿一笑:“有道是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既然是最无耻的人那大概会遗臭个几十年吧,这也是王爷对小的能力的肯定。”

东方旭:“……”

他沉默,他平生阅尽忠奸之臣,看尽世态炎凉,看惯生死别离,没想到竟对一个云飞遥无可奈何。这个混账不知天高地厚,连他都敢调戏,在他恨不得要将她一剑刺死时,她又嬉皮笑脸地示好,害他砍人的长剑举了一半便进退两难。

他素来沉稳,喜欢运筹帷握,掌控全局,从无一人令他如此沉不住气!

他堂堂瑞王岂能被她玩弄于股掌?片刻后,他抬头,嘴角微翘,道:“云飞遥,你说得不错,你出身尚可,相貌俊美,本王瞧着甚是心悦,既然你自荐枕边,本王愿意纳你入府,如何?”

“什么?!”云飞遥霍地跳起,下意识顶着椅子后退两步:“天呐,你莫不是真的是……真的是断、断……”断袖?!

他年至二十四却未曾宠幸一个女子,推拒所有求亲联姻之事,连皇上和皇后都对他的婚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不指婚亦不劝婚,故而京中早有传言,他若非有隐疾便是有断袖之癖,原来竟真是个死“断袖”吗?原本她只是想成心恶心恶心他,哪知竟是惹火上身?

东方旭听出她言下之意,一脸冷色,上下抖动的脸颊显示他此刻正在咬牙切齿。他几不可闻地冷哼一声,说出不合身份和冷酷气质的话语:“是不是又如何?你与本王连那种亲密之事都做过两次,本王只给你两条路,要么死,要么入府为宠。”

呸,她不过亲了他两次,说得好像她跟他有了苟且之事一般!云飞遥瞬即镇定,假装悲泣:“微臣对王爷自然是倾慕之极,无奈家中老父早已为小的订下姻亲,微臣不能辜负父亲和那未过门的妻子,便只能辜负王爷的厚爱了。”

东方旭哼了一声:“订亲又如何,退了便是……”皇子又如何,对付云飞遥就要更无耻!

“王爷,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告辞!”云飞遥匆忙抱拳一礼,落荒而逃。

东方旭对着她一纵便逝的身影,不屑一顾地“切”了一声,嫌弃地将云飞遥放在桌上的白帕子扔在地上,将酒杯翻过来,优哉游哉地斟满米酒,慢慢品着,顺便盘算一下,如何收拾云飞遥才更解气。

云飞遥连跑带纵,奔出数里,才倚在树下连拍胸口,虽然为了女儿身不露馅,她做过很多离经叛道的事,也不介意名声更差一些,但要成为瑞王的“断袖男宠”,她想想就浑身打颤,还不如去当那个劳什子太子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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