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实该严惩
“这……”
若嬷嬷作惊诧状道：“百里尚书为人堂正，摄政王妃性情豁达坦荡，只怕这遭却是哪个下人手脚不大干净。恕老奴僭越，此等偷摸行径，实该严惩！”
“唉，让嬷嬷见笑了。”
百里笙说完，神色立时严肃几分，看都没看江氏母女，只管开口：“我这便去寻耿忠，叫他带人搜查府上每一座院子。待得揪出贼人，还望嬷嬷指教，皆按宫规处置。”
宫规森严，时有各种刑罚传出宫外。
光是百里悦听说过的，就有拶指、黥面等等，她自幼受江氏回护，养得是细皮嫩·肉，还从来没受过半点儿皮肉之苦呢！
想着，连忙哆哩哆嗦地拽拽母亲袖口。
江氏会意，忙从惊愕中收神，上前道：“许是误会，百里笙……王妃的马车将才回府不多久，怎会平白遭了家贼？”
“我……臣妇掌府多年，心知尚书府不会有这等刁奴！且待臣妇叫人去王妃院内搜查，指不定就在什么地方没被发觉。”
她说着，忙用眼神示意百里悦身边的小丫鬟。
一旁的百里悦跟着附和：“笙歌苑你都五年没回来住过了，有些东西寻不到，岂不也是正常？”
丫鬟是个机灵的，不声不响地悄悄从后门溜走了。
这一切却逃不过百里笙的眼睛，她也按兵不动，慢条斯理地说：“好吧，那就麻烦江姨娘遣人好好搜搜我的笙歌苑。送给太后娘娘的玉观音可是上等的玻璃种帝王绿，价值连城！”
说罢，她呷了口茶。
江氏被百里笙那一声“姨娘”气得不轻，可现在根本没功夫发作，只得拉着女儿退下，操持寻找玉观音的事。
待得天色将晚，百里绩公办归来。
闻得太后身前红人若嬷嬷竟在府上，他忙嘱咐下人好好招待，又有些窃喜于百里笙如今深受太后宠爱，给尚书府争光。
这么一来，百里绩便也得知玉观音失窃一事。
事情越闹越大，百里笙却惬意万分地坐在前厅饮茶，还教若嬷嬷下起了自己跟厉熙闲来无聊制作的水晶跳棋……
“笙儿，府上发生了如此大事，你怎还有闲心饮茶作乐？”
寻来前厅，百里绩对女儿甚为消极的做法不甚赞同。——毕竟，那玉观音可是摄政王府要给太后娘娘的赠礼。
一边是太后，一边又是摄政王。
物件儿现在丢失在尚书府，里外都不是他们能担待得起的！
百里笙笑笑：“父亲也不必太过担心，江姨娘说家中没有那等手脚不干净的奴才，在我这里打了包票，定能寻得此物。”
闻言，百里绩面色却更不好看了。
他不好在若嬷嬷面前失态，只得先行离开前厅，站在门外跺脚甩袖。
“愚蠢，逞能！”
既是摄政王府送给太后的东西，品质一定上乘，谁知道有没有不怕死的奴才看了眼热？江氏怎么能直接打这种包票！
万一最后耽误时间，玉器失窃，还得罪了若嬷嬷……
心下想着，却听不远处传来呼唤。
片刻时候，便是百里悦扑入怀中，声线带着委屈：“父亲！”
往常，百里绩最是喜欢次女在自己面前撒娇。如今他却挂怀着玉观音的事情，立时将百里悦推开，肃然问：“怎么样，东西寻得了么？”
但见父亲也因玉观音冷落自己，百里悦低垂的眸子闪了闪，划过一抹恨意。
“父亲……”
她迟迟不肯抬头，片时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百里绩十分不耐：“到底怎么了？”
江氏赶来得恰是时候。
她也满面委屈，往前厅内看了一眼，便道：“请老爷为我和悦儿母女做主啊！摄政王妃她，她对妾身心怀怨恨，实是居心不良啊……”
厅内的若嬷嬷跟百里笙交换了个眼神，二人从容起身，行至门外。
一时几人都在，江氏这才哭哭啼啼地将事情道明。
原来，下人们将整个笙歌苑都搜遍了，也没找到百里笙所说的玻璃种帝王绿玉观音。而那小世子厉熙将所有人都拦在外面，不准他们靠近母妃闺房半步。
“最后是妾身好说歹说，亲自进去搜查，他才同意。这不……”
后面四名家丁小心翼翼地抬着锦盒，里头赫然摆着一尊品质绝佳的绿色玉观音！
显而易见，东西正是百里笙闺房中“搜”出来的。
百里绩一时看向长女，眉头紧锁。
曾经的他一直不喜这个女儿，她在尚书府时过得便也不是太顺遂，对江氏母子三人有些怨气实属可能。只是如今的百里笙攀上了太后，这事不大好办。
“啧。”
从这位父亲扭头看向自己的那一刻开始，百里笙便知道他已经毫无疑问地相信了江氏所言。
她咂咂嘴，只觉渣男就是渣男，永远变不成好爸爸。
只是，可惜了。
“那么……”
话音未落，百里悦沉不住气，跳出来道：“百里笙，你那闺房除了你自己没人进得去！那六辆马车我也反复搜寻过，不过是些胭脂水粉罢了。”
“百里笙，你究竟居心何在？”
“也就是说，你终于承认摄政王殿下赠予我的六辆马车在你那里？”百里笙抬眸，神色戏谑。
江氏见状忽觉不妙，但百里悦已经脱口而出：“是又如何？我不过是觉得那些东西瞧着喜欢，才让人送到院里瞧瞧，怎比得上你行径卑劣？”
她们已经打定了主意诬陷玉器失窃一事为百里笙自导自演。
两相对比之下，区区胭脂水粉自然不甚重要。
“不问自取便是偷，”百里笙说罢，端看那锦盒里的玉观音一番，笑意更深：“还真是玻璃种帝王绿，难为江姨娘了。”
“你……你什么意思？”江氏被她笑得背后发毛。
左右太后也没见过百里笙要送的玉观音，她便火速去求母家拿出了传家之宝，为的是先解一时之急，日后再好好弥补。
倘若百里笙认出这并非原来那尊，自己也可以继续诬陷她血口喷人，因为在此之前，的确没有一个人能进百里笙的闺房。
谁知百里笙不按常理出牌，只将锦盒盖上，双臂环胸，挑眉：“是不错的玉器，只可惜，我的马车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玉观音。从头到尾，都是若嬷嬷配合我诓你们的。”
说着，她才懒得照顾这瞠目结舌的一家三口是何情绪。
只管一字一句地问：“那么，百里悦亲口承认扣押摄政王赠我六辆马车一事。当下人证物证俱在，又该如何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