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可怕的真相(一)

第二十一章 可怕的真相(一)

从省会L市搭火车,只要两个小时就能到E县。

这种普通便宜的绿皮火车上,到处都能见到抱着鼻涕小孩的中年大妈,以及挑着扁担、装着好几个蛇皮针织袋的纯朴农民。

比如她的对面。

所以可想而知,空气里肆虐着什么样的气味。

江采薇已经竭力忍耐,但人有三急,她不得不起身去厕所。

但是,那窄小的过道,已经被好几个针织袋塞得满满当当。

针织袋上还随意凌乱地摆放着剥了一半皮的桃子、啃了大半的苹果,甚至还放着吃光了的方便面盒子。

而它们的主人,正脱了沾满泥土的胶鞋,盘腿坐在座位上,兴致勃勃的斗地主。

“顺子……跟不跟?”

“跟屁,直接炸了它!”

“扯淡,没王没四怎么炸?过!”

江采薇压低帽延,提高声音说道:“对不起,我要出去,麻烦让一让。”

“三个2……哦?!”

对面斗地主的三人终于抬头,见是一个年轻姑娘要出去,赶紧扔了扑克,把自己的东西挪挪,勉强清理出一条道。

江采薇小心地挪步出去,一路上迈过无数条伸出的黑腿,以及各种锅碗瓢盆、麻袋扁担后,终于杀到了厕所。

但就在她辛苦穿越种种障碍之时,一个同样戴着帽子,遮住脸孔的男人,也同时起身,悄悄跟在她的身后。

一个小时后,列车到站。

江采薇并不急着揣背包下车。

待那些兴奋的人们走得差不多后,她才不急不慢地背上兔子娃娃背包,从容下了车。

柳萌萌的老家在农村。

从县城到她家里,还得搭一辆运营中巴。

江采薇来到客运汽车站,买了票,顺利搭上那趟巴士。

上了车,她就坐在车里左边靠窗的位置。

不一会儿,有一个瘦高的、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捂着头上的帽子,也上了车。

他在经过江采薇的时候,似乎略略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便越过她,在后头找了个座位。

江采薇略微侧目,好像注意到了他,也好像根本没留心这一小插曲。

车很快开了。

半小时后,车下了高速驶上国道,不多久就要抵达目的地——淑华村。

江采薇在车即将到达时招呼师傅停车,然后迅速下车。

好巧不巧的是,那个男人也选择在淑华村下车,并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江采薇。

乡村的道路,渐渐由水泥的变成黄土。

沿着一条小径,江采薇向右一转,上了土坡。

那男人也跟着右转,结果眼前却空无一人!

男人愣住,来来回回地上坡下坡,反复搜寻,神情焦躁而阴鸷。

看着这如没头苍蝇般团团乱转的黑衣男人,不远处站在小草丘上的江采薇,抱臂冷哼。

她的身旁,则站着叉腰持伞的秀秀。

“瞧瞧那脸。”秀秀指向那男人摘下帽子的脑袋,啧啧道:“是不是分外眼熟啊?”

江采薇搭在手臂上的指头,一点点地收紧。

“……秀秀,困住他!”

江采薇未有丝毫犹豫,沉声下令。

“是。”

秀秀嘴角弯弯,邪笑着化成一缕青烟,袭向那男人。

而江采薇则转身,拉紧背包带,继续向前。

她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上面记着柳萌萌的详细住址。

边看边问边走,又过了十分钟,江采薇终于在一处水塘边上,看见了柳萌萌的家。

那是一幢新砌的两层砖瓦房,同许多富余的农民所住的乡村小别墅一样,外头贴满了青白相间的瓷片,屋檐做成老式的龙檐勾斗。

房子外头是水泥铺成平地,平地直通小径,上头还有不少的鸡鸭悠闲地走来走去。

房门紧闭,还上了大锁。

江采薇走到门前,使劲敲门:“柳萌萌?这儿是柳萌萌的家吗?”

“吱呀——”

隔壁的那栋楼里,走出一个大约七十来岁的老太太。

她大约是听见动静才走出来看看情况,见是陌生女孩在敲门,不由走过去,用带着乡音的土话询问:“你找哪个啰?”

江采薇回头,脸上堆满了笑。

“奶奶,我找柳萌萌,我是她同学啊。”江采薇指着门,又问:“这是柳萌萌的家吧。”

“是的,是的。”

老太太倒是和蔼,一听是柳萌萌的同学,顿时眉开眼笑。

“她家都下田里啰,毕竟不到个把月就要‘双抢’啦,不过吃中饭时都会回来,你先到我家坐坐哈?”

江采薇本想拒绝,可架不住老太太的热情相邀,硬是被拉扯着进了隔壁屋里。

老太太大概是寡居,屋子里空荡荡的,空旷的堂屋里就摆着一张老旧桌子,外加几把黑乎乎的木椅。

但老太太人却是格外热情。

不但烧水泡了粗茶,还端来了一盘子烤红薯片。

“都是自家地里出来的,吃吃看。”

她不由分说把红薯片塞到江采薇手里,这让江采薇非常不好意思,脸红红的。

不过……

“奶奶,我有点事想向您打听一下,就是关于柳萌萌的。”

江采薇请老太太坐下,边吃着红薯片,边旁敲侧击地问:“之前没听说萌萌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怎么突然休学回家了呢?”

“这个啊。”老太太盘腿坐在椅子上,皱眉想了想,说道:“她回来有好些天了,回来就很少出门,家里也不接客。”

说到此,老太太脸上的表情微变,反而疑惑地问江采薇道:“这孩子从小漂漂亮亮的,说话利索,大家都说老柳有福气,闺女长大后他必然享福。可这孩子这次回来后,那老柳天天哀声叹气的,也没心思管地了,而且……”

“而且什么?”江采薇心头一动,急忙问道。

老太太砸巴砸巴嘴,神情变得耐人寻味:“而且啊,这孩子到了晚上总是哭,哭得吵得人睡不着觉,有心思的人就开始说,一定是孩子在城里谈恋爱被人抛弃了,打了毛毛(意思是堕胎),被赶回村里啦!”

“唉,你既然是她的同学,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到底……是不是打了毛毛回家养身体啊?”

江采薇看着老太太八卦的眼神,不知怎么,嘴里的红薯片瞬间变得干涩酸苦,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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