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不谈理想谈钱

朱老师端着果汁跟看怪物一样看段敏敏，这种别人送钱都求不来的机会，她居然谈钱？

朱老师愣了半响，果汁也不给段敏敏了，自己一口闷了，才弹了一下段敏敏的额头说：“有。”

三百块，是段爸小半个月的工资。

段敏敏没把这事儿跟任何人说，怕段妈上心怕段爸劳力，怕别人家学琴的孩子嫉妒。

只在活动的当天，国庆节日的第三天，跟段妈说要去同学家做作业，然后自己背着小书包，穿着校服就去了。

活动在他们当地最大的室内体育馆里举行，因为场地原因钢琴摆在球场的正中央，四面环坐，记者领导齐集，还有许多青年才俊的学弟学妹们扛着自制的纸牌鼎力捧场。

当段敏敏坐着公交车到地儿，从体育场的门洞进去后，就看到一派人头攒动的场景。

朱老师已经等在门边，待到段敏敏露面，他立刻迎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皱眉，到了段敏敏身边就问。

“你穿这身就来呢？”

段敏敏点头：“校服舒服。”

朱老师勉强接受：“也对，给你整身公主裙还得憋气，咱不走形式主义。”说着把段敏敏往休息室带，一路上嘱咐不断。

进了休息室朱老师说的口干舌燥，先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接着嘱咐段敏敏：“待会儿你别紧张，不要想太多，先上去弹，平时怎么弹，今天就怎么弹，文丰会自己加进去。”

“朱老师，你别紧张。”段敏敏从小书包里抽出乐谱，然后把书包放在座位边，原来才俊叫文丰。

“你倒是比我镇定，初生牛犊不怕虎。”朱老师嘿嘿的抓头，说到底他也不过二十六。

段敏敏觉得她应该叫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则弹砸了不会少块肉，二则还有钱拿，她实在是找不到紧张的方向。

不一会儿，穿着红色礼服的主持人来到了休息室，带着段敏敏走了下过场，大概串了下流程，报曲目她就上场，坐好后等文丰出场，迎接欢呼和掌声，再一起开弹，她起头，文丰会配合她的速度。交代好一切主持人在临走前同朱老师一样鄙视了下段敏敏的着装。

段敏敏当没听见，等了半小时终于等来了传说中的才俊，座位席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照相机咔嚓乱响，跟胶片不要钱一样，满场的摄像头也聚焦到了一点，才俊一身合体的深蓝西装勾勒出他消瘦的身形，瘦而不柴必定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很高，目测一八五，利落的短发十分精神，他一路挥手致意朝着她稳步走来。

基于礼貌，段敏敏从座椅上起了身，见文丰居然对她来了个西式鞠躬，她都想要不要捻起她的校服对他回个屈膝礼。

好在文丰没给她机会，以请坐的手势结束了俩陌生人之间多余的寒暄。

而文丰的屁股犹如神助，一沾座，大家就安静了。

有时候段敏敏很欣赏国人这种约定俗成，特别体现人文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