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不可惜的

那天之后，大概是管理人员觉得南雅和74748号一个批次行动太过麻烦，便说过几天会给她换个班次。

大约一周之后，南雅换了牢房，从阴暗逼仄的单人牢房，转到了有通风窗的双人牢房。

不知道是无心插柳，还是有意安排，南雅的狱友是秦歆然。

秦歆然比她后到，秦歆然带着自己的东西过来，冲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自此以后，南雅进出都和秦歆然一起。

换了班次，南雅没再见过74748号，而且南雅现在有了伴，这个班次的人没有人再欺负她。

但南雅感觉得到，似乎有人盯上了她，在吃饭或者做工的间隙，总有一丝阴凉的视线缠绕在她身上，如蛭附骨。

南雅有时候会抬起头找这缕恶意的来源，但她却始终没能找到对她怀有恶意的那个人。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过去了两个月。

南雅拿出叶从挈给她的卡片，开始想念叶从挈。

这段时间，她需要背着圆周率才能入睡。

“明明说好最多两个月的。”

南雅不满地嘟囔着躺下，看了眼早已经躺下入睡的秦歆然，闭上了眼睛。

南雅是被推搡醒的。

南雅睁开眼，有点受惊，抓着被子快速缩作一团。

待到抬起头看清楚站在床边的人，南雅脸上的惊变成了喜。

南雅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的秦歆然，慢慢移到床边，声音又轻又柔：“你来啦？”

看着南雅脸上的笑容，叶从挈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那么亮光转瞬即逝，南雅并没能捕捉道。

“嗯。”叶从挈的声音很低。

南雅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用尽全身力气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轻轻笑了笑：“谢谢你能来。”

“最近过得还好吗？”

南雅点头：“嗯，还好。”

得到肯定回答，叶从挈忍不住叹气。

就算没有人再欺负自己，这里的生活哪里能算得上好呢？

“怎么了？”南雅听到叹气声，有些担忧。

叶从挈摇了摇头，摸了摸南雅的头发：“南雅，我下周三会和你哥哥见一面，你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话吗？”

从几次简短的交流里，叶从挈感受到了南雅对自己家人的失望，但这种失望更多的还是因为南雅对自己的家人抱有期望。

南雅讶异地“咦”了一声：“你要和我哥哥见面？”

“工作上的事。”

南雅“哦”了一声，想了想，对着叶从挈说道：“你能用手机给我打下光吗？我给我哥写一封信，很短的那种。”

“可以，长一点也没关系。”

南雅道了谢，翻出笔和纸，开始写信。

南雅所说的很短的信，真的就是很短的信，寥寥几句话而已。

南雅将纸折好递给叶从挈：“麻烦你了。”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

南雅突然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胡乱找着话题：“你上次给的药，效果很好。”

听到南雅的话，叶从挈抬起头，小心地将南雅额角的头发撩起来，就着微光看了看，疤痕的确已经几乎看不见了，轻轻“嗯”了一声，将南雅的头发放下：“我下次来的时候，再给你带一点。”

“不用了，你上次给的还没用完。”

“这种修复性的精华平时也可以用。”叶从挈的视线在南雅的脸上流连许久，声音低沉，“把这么好的几年浪费在牢里，真的很可惜。”

南雅不习惯叶从挈的视线，她无法理解叶从挈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同情吗？

“不可惜的。”南雅的声音很柔很轻，没有一贯的清冷。

在她最好的年纪遇见了最好的人，把自己最好的第一次给了自己喜欢的人，而且她如今尚好的时光里，这个人也能时时见到。

南雅真的不觉得其他人见不到她容颜方好的时候，有什么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