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闭塞的村子从来都对名誉非常重视,赵庆元母亲这一闹,在村庄里可以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貌美如花的村花,在外偷汉子,偷生的孩子都能下地干活了,成了一大新闻。刘红梅也因此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寸步难行。

赵家的门被围的水泄不通,里里外外包裹了三层,就连外村的人都跑来看热闹。刘红梅有苦说不出,低着头,任由赵庆元的母亲诋毁。

“不过让你守寡三年,我过分吗?庆元可是为了救你才死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赵庆元的母亲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看不过眼的邻里邻居,起初还有些同情她,模样挺好的姑娘,刚领证就死了丈夫,还觉得很可惜。可时间一长,因为村里交通闭塞,全然相信了她的话,对刘红梅的眼神都带着看脏东西一样的目光。

口耳相传的,竟然还出了谣言,有人认为这场车祸就不是意外,城里的车开了好几年,偏偏就今年出了车祸,怎么都说不过去。

自此刘红梅便有了污点,不是新婚刚死了丈夫可怜的女人,而是个谋害丈夫,偷人生娃的破鞋。处处受人白眼、唾弃,刘家甚至都没让她再进门。

她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通通被扔在门外,秦广寒抱着膝盖坐在门前,灰头土脸呆愣的盯着路前方。

刘红梅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低声道歉,“对不起!”

“我们要去哪儿?”秦广寒并没觉得刘红梅有哪里对不起他,反而是她收留了自己。

“我家。回真正的家。”

刘红梅收拾好地上散落的衣服,拉着秦广寒离开,一些好事的相邻们,躲在暗处盯着她。

回到那个阔别好几年的家,刘红梅站在门前,心中有股说不出的亲切感,幸而父母留给她的房子还在。

自此刘红梅过上了独来独往的生活,两人相依为命。

一天她起床走到屋外的厨房,发现昨晚泡的黄豆不见了,院门大开。

村里已经没人愿意跟她来往,更别说有人还来她家里,应该是村里的小孩恶作剧吧?

就在她思量去挖些野菜回家煮米粥,一个人影挡在她身前,双手插着腰,“今天,我家收麦子,你去地里帮忙。我就好心给你和那个小崽子一口饭吃,怎么样?”

婆婆这副盛气凌人的样,让她难受。

“我……”刘红梅低头,“我不去。”

“也对,你抛头露面在勾引了人家的汉子,岂不是我的罪过。做做饭这么轻松的事,你应该能做吧。”婆婆冷气眼眸,一脸瞧不上她的模样,盯了一眼空落落的灶台。

“你还喝什么豆浆年纪轻轻,我拿回去了,记得中午过来做饭。”

不等刘红梅有所抗拒,人刺辣辣的就消失不见了。

她的性子实在软弱,被欺负了也不知如何回口,这一切都被秦广寒看在眼里,捏紧了小拳头。

晌午。

婆婆还故意来提醒了她一次,刘红梅这才牵着秦广寒一路走向赵庆元家里,路过麦田,乡亲们无不是白眼。

她好似没瞧见一般,低着头走路,只是苦了身侧的孩子。

做了午饭,还没等她停歇,婆婆扔给她一把刀,“家里的柴不够了,你去山上砍些来,缸里没水了,你也要挑满。”

瞧了一眼,瘦弱脸颊稍乖的秦广寒,她眼底不乏厌恶。

“你去给我喂牛,闲着也是闲着。”

秦广寒捏紧了小拳头,瞟了一眼歉意看着他的刘红梅,点点头,倔强的哼了一声,牵着后院的牛离开。

帮忙做完这些事,刘红梅终于能吃口饭,婆婆就给两人留了几个白面馒头和一盘子咸菜。她心中说不出的酸楚,踹了馒头,牵着秦广寒离开。

走到半道上,她把在山上摘的野果,掏出来递给他,“甜甜的,我小时候就爱吃这个,给你也尝尝。”

秦广寒笑眯了眼,卡兹一口,“甜。”递过自己咬过的果子,伸手给刘红梅。

“你不吃吗?”

“摘了好些,你先吃着。”刘红梅伸手揉了一把秦广寒的小刺头,“跟着我让你受苦了,要是在城里福利院,现在可就是在读书。”

“我不稀罕。那地方没人情味,我和你也有个家。”

这句话戳到了刘红梅的心坎上,两人组成了一个小家庭,日子过的艰辛,但好歹有一个家。

不过也点醒了刘红梅,秦广寒今年十岁,早已是读书的年纪。

“广寒,你读几年了?”

“九月开学刚好四年级上册,学校离这里挺近。”秦广寒转身指了指远处,半山腰上飘荡在空中的旗杆。

刘红梅点头,两人累了一天,回到家吃过了晚饭,躺在床上熟睡去。

还不到破晓时刻,敲门声和破门声一起响起,婆婆的尖酸刻薄的声音,便随着狗吠而来,“还睡什么睡,起床给我做饭去,十几个人都等着呢。”

刘红梅惊醒坐起身来,披了件衣服往屋外走去,婆婆就站在院子中央。

斑驳的柿子树下还有月光,“婆婆,这么早我想等广寒醒……”

“叫的这么亲热,我呸!”婆婆吐了一口唾沫,转脸语气骤变,“庆元啊,你死的好冤,爸妈过的好幸苦啊!吃口饭都得求人。”

秦广寒揉着眼从屋里走出来,“怎么了?”

“庆元啊!”

“我马上去。”

刘红梅知道她这一叫,一撒泼又得招惹一帮人来看笑话,低声叫秦广寒去洗脸。

思量几日,她觉得这样过下去不行,广寒迟早得读书,之前她靠着叔伯过日子,比现在好不到哪里去。

虽没有经济来源,但始终是亲人,不会缺穿少吃,多看看脸色也就过去。

可现在她有了孩子,不仅连经济来源都没,甚至连下顿吃什么都成困难,她的想办法弄钱。

不可能伸手问刘家要,也不可能问赵庆元的家人伸手,她的嫁妆一份也没在自己手里,这可该怎么办。

秦广寒洗了脸,牵过刘红梅的手,“走吧。”

“好。”

一路走,一路想,她只想到了父母之前留下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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