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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卓别力转了个身,看到了有个钱夹在床头,她拿过后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漂亮女生的照片。卓别力问这个漂亮女生是谁,她说是林凯宁喜欢的一个女明星,墙上的海报也是这个人。卓别力突然间很严肃地问她,“那个光头爱你么?”

“爱!”她脱口而出。

“你胡扯!”

许晴晴独自浅浅一笑,没有回答。卓别力觉得人生苦短,青春宝贵,人家许晴晴总不能天天苦守着林凯宁这一棵树呀。卓别力坐了起来,托着许晴晴如花似玉的脸,十分忧伤地说:“亲爱的,你就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许晴晴笑笑不说话。

已经十一点了,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采薇看了一下时间便立马提起包。她慌忙的样子引得许晴晴和卓别力极度郁闷。她扔下一句话就走了,“我得赶紧回去给冠宇做饭去。”

“我印象中她不会做饭呀。”许晴晴十分困惑。

“当一个人有了家室,会改变很多的。”

***一辆宝马疾驰而来,在一个转弯处突然停下了,许晴晴下车后车就开走了,许立行这是要停车去,她低头玩着手机,一边还迈着步子。她刚要进门,有俩人从里边出来了,应该是刚轮滑完的。对方走得太急,把许晴晴的手机撞掉地上了。许晴晴的手机是一款限量版手机,质量好得很,摔几下肯定没问题,所以手机掉了她也不紧张,她把手机捡了起来,想起身就走,可是当她抬头看见撞她的人是易濛濛之后,她的火气就上来了。

“你怎么回事,没见着有人么?”

因为已经和孟楠分手,所以易濛濛也不顾太多情面,对着许晴晴就说:“那你没见着有人么?”

她俩就站在门口吵了起来,许立行停好车过来,见她俩正在开火,很是纳闷,问她们怎么回事。易濛濛一见到许立行就住口了,她望着他的脸,突然神情呆滞。见易濛濛住嘴了,许晴晴也就住嘴了,她拉着许立行,“哥,咱走,别理这个神经病。”

易濛濛望着他俩的背影,问身边的苏荃,“那男的是谁,和她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

易濛濛满腹心事地和苏荃打车走了。

***一天上午,卓别力在打扫别墅的时候看到日历,发现今天就是邵明坤的生日。她果断打电话把许晴晴,两人开始给邵明坤准备生日派对。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接到卓别力电话的孟楠施采薇许立行他们都来到这里,由于人手不够,许晴晴又让他们叫了几人过来。

经过他们几个小时的精心布置,房子就像精品屋一样漂亮。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让邵明坤出现了。卓别力给邵明坤打了个电话,他说他在家。卓别力没有多说,挂了电话就去找邵明坤了。

卓别力来到邵明坤家门口,敲响了门,来开门的是陶忆林。这时卓别力才想到为什么一整天都没有看到邵明坤,原来是家人在给他过生日了。卓别力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还有餐桌上的生日蛋糕,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才是一家人,要是把邵明坤拉走了,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

卓别力尴尬得无地自容,想到自己和朋友们精心为邵明坤举办一个生日派对,他们还等着她把寿星带去,结果寿星不能到场,她想到这就特别想把自己掐死。

余佩芬本来还笑得挺开心,看见卓别力后就“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了桌上。陶忆林一声不吭地回到餐桌旁坐下,神情复杂地在余佩芬和卓别力之间来回扫视。

只有邵明坤朝卓别力微笑,他起身过来牵住了她的手,想把她拉向餐桌,“来,一起为我过生日……”

卓别力愁眉苦脸,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邵明坤见她神色不对便问她怎么了。她哪里说得出口,她深知,就算邵明坤肯去,余佩芬也不会放他走。

“卓别力,过来呀,今天邵明坤生日,我们一块吃个饭。”陶忆林笑容很真诚。

卓别力想了想,如果把邵明坤带走,会不会不合适,另一方面又想,给邵明坤办的生日派对,寿星不到场,会不会太离谱了点。她笑着对邵明坤说:“我就是随便来看看。噢,我突然想起我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走了,一路上她走的比平常散步还要慢。大马路上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卓别力觉得这样繁华的世界就是来衬托自己的悲哀的。朋友那边要怎么交代?

在屋子门口,她打好腹稿,就等着被唾骂的时候声情并茂地把道歉词说出来,这样可以防止自己被唾沫星子淹死。可是,推开门之后,没有人注意到她,眼前发生的事比她重要得多。她的眼镜瞪得比核桃还大。

许晴晴和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易濛濛扭打在一起,三层奶油蛋糕已成为一滩烂泥,被她俩踩在脚底下。卓别力正好看到孟楠上去劝架。

正好她俩也筋疲力尽,有个人闯到中间来她们便停手了。易濛濛看到此人是孟楠后便狠狠地瞪着他。他不敢看她的眼睛,连忙躲避。

易濛濛瞪了许晴晴几眼就准备往门口走了,她突然瞥见许立行站在玄关处,便走了过去。她仰头盯了他许久。许立行很是纳闷,心想我不认识这个姑娘呀。许晴晴赶紧走了过去,怒气冲冲地对易濛濛说:“你别又想打我哥的主意。”

他是许晴晴的哥?!易濛濛终于解开了心中的谜团。许晴晴见她还是一直盯着大哥看,便过去推她。她没有反抗,只是向后退了一步。卓别力赶紧上去制止许晴晴,她不听,用力甩开卓别力,结果卓别力就摔在玄关的推拉门上。

“啊!”

接着就传来一声尖叫,施采薇指着卓别力的手尖叫着。摔在玻璃碎片中的卓别力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被玻璃片划伤了,鲜血直流。

把所有人都轰走之后许晴晴和孟楠带着卓别力去了医院。一路上卓别力都很沉默,她不明白自己只是想给邵明坤过个生日而已,怎么搞成这样?

医生在给卓别力缝完针上好药包好纱布之后让她在大厅里坐着,等护士拿药给她就可以走了。孟楠要打电话给邵明坤,卓别力不肯,这会儿余佩芬她们正在给邵明坤过生日呢,不要让别的事情打扰了这一家子。

“又不是你把他叫来我的伤就好了。”

护士小姐把药递给孟楠,他付过钱后他们就回南阳花园小区了。许晴晴看到一片狼藉的屋子真是又气又无奈,说这么乱让我怎么清理呀。卓别力想,要是自己没有脑袋短路说什么给邵明坤搞生日派对,事情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她挺内疚的,向许晴晴道歉。其实许晴晴也没怪她,只是对突然出现的易濛濛有些恨之入骨罢了。

折腾到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卓别力心情有些郁闷,手臂被纱布包着,她里面只能穿一件半袖,外面再套一件外套。虽说三月的温度不算太低,可许晴晴这种房子太大,加上已是深夜,给卓别力的感觉就是阴森森的。卓别力觉得这种房子拍恐怖片特别合适。

反正自己也睡不着,卓别力就让他俩先回去睡觉,自己到这打扫。许晴晴说哪能让她一个伤员打扫卫生,执意不肯走。卓别力只想一个人清静一下,便索性一只手将他俩推了出去。

这一宿她都没有睡,用一只手打扫完了整个房子。第二天她便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了学校,许晴晴听说屋子打扫干净后便大赞她伟大,还说要是林凯宁像她这么伟大就好了。

卓别力没有心情和许晴晴嘻嘻哈哈,趴在桌子上睡觉去了。外伤加疲惫加心情郁闷,她现在难受得要命。

整个上午邵明坤发了很多短信给卓别力,但她在睡觉,手机调为了静音。他在卓别力上课的教室门口张望了一会儿,看见卓别力趴在桌上睡觉。他把许晴晴叫了出去,问她卓别力怎么了。许晴晴也不知道前一天晚上卓别力和邵明坤发生了什么,她只认为卓别力是因为前夜过于活跃而导致今日精神欠佳。邵明坤觉得还是当面问卓别力比较好,他让许晴晴把卓别力叫出来,许晴晴却不肯,“卓别力现在很累哎,你一天见不到她就活不下去了吗?”

“是。所以你快点把她叫出来,不然我会死的。”

无奈,许晴晴把卓别力叫了出来,一脸迷茫的卓别力看到走廊上站着的人是邵明坤之后便立马转身想进教室,可是却被邵明坤抢先一步抓住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啊。”卓别力给了他一个微笑,她知道,如果不表现得像往常一样,他一定不会放自己走的。

“那为什么我上午给你发短信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我在睡觉,手机静音了。”

“那我等你下课好吗?”

卓别力点头答应了,她是在骗他。邵明坤说下课时间在楼梯口等她,可是还没到下课时间她就从侧门出了学校。

就是不明白心里到底哪一个地方破了洞,让所有漂浮的压抑一下子涌了进去,在心里膨胀,令她无法呼吸。

她需要宣泄,她需要用别的东西来赶走心中的郁闷。在回南阳花园小区的路上,卓别力去超市买了一大袋啤酒,她需要用酒精来赶走心中的郁闷。在邵明坤那个早已成立的家庭里,她非常渺小,确切地说,她应该从没存在过。

一个又一个的啤酒罐被她扔在了旁边,她的精神不再那么清醒,也不再那么郁闷了,她便慢慢睡了过去。

窗外的月光洒在地板上,冷得清幽,将她脸上两行清泪照得耀眼。

第二天到了上课时间卓别力还没有起来,酒精失去效力起码还有一段时间。许晴晴在学校里很着急,都上了一个多小时的课了,卓别力还没有来,还得陪她去医院换药呢,不知她在干什么。

许晴晴给卓别力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她紧张得不得了,心想卓别力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好不容易放学了,许晴晴打车来到南洋花园小区,用钥匙开门口差点没昏厥过去。地毯上到处都是啤酒罐。

“我的天,一个人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又给你自个儿弄得跟废品收购站似的。”她踢了几脚啤酒罐。

许晴晴推搡着卓别力,还大喊大叫了好一会儿她才醒。她想坐起来,可是手一用力,伤口传来的疼痛就让她又躺了下去。脑袋剧烈地疼痛,仿佛要炸开般。卓别力按着脑袋,眯着眼打量着许晴晴,问她怎么在这。

“你没来上课,我就来找你了。怎么喝酒呢?你不知道受伤了不能喝酒么。”

“昨晚邵明坤有没有回来?”卓别力问。

“这个我怎么知道。”

卓别力看了一下手机时间,说忘调闹钟所以起来晚了,然后把手机放在了茶几上。她感觉房子在转动,用力眨了眨眼镜,房子还是在转。许晴晴见她气色非常不好,便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哎呀,发烧了。”

“发烧?怎么会?”

“你昨晚就睡在这里?”待卓别力点头后许晴晴又说,“你没开空调,又睡在地上,怪不得会感冒。你还带着伤……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一夜之间又伤又烧的。”

下午许晴晴带着卓别力去医院了。护士小姐给卓别力换了手上的药后让她在去看发烧。卓别力不想像个破了膛的母猪一样被屠夫捅了刀子又扎针的。她让许晴晴给她找个地方坐下了。

“为什么不看医生,你不是说你快烧沸腾了么?”

卓别力耷拉着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捂着手臂。她的状态极度不佳,思维也变得有些混乱,“不是沸腾,是要蒸发了……”

话还没说话卓别力就搂过许晴晴,趴在她肩上睡起来了。许晴晴看着卓别力感到很无奈,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肯打针,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子。

许晴晴想起身去叫医生来,但又担心会惊醒卓别力,就打电话向许立行求救了。不久许立行开车来了,了解情况后他去找了医生。医生在获知卓别力的病情后便让护士来给她打退烧针。卓别力睡得很沉,并未感觉到在扎针。

两大罐药水最起码也要输几个小时,卓别力才睡不久许晴晴的肩膀就酸痛了,加上急着带卓别力来看病,她连午饭都没吃,她现在的精力也不够。她和许立行轻轻换了位,自己则去楼下买些吃的。走了几步她便停下来回头看着卓别力,觉得她现在最需要的人是邵明坤,她发了个短信给邵明坤,言简意赅。

卓别力病危,速到第五医院。

正在上课的邵明坤接到短信后立马打车来到医院,他的心忐忑不安,卓别力到底怎么了?昨天她对我那么冷淡,今天又病危。卓别力,你一定不能有事。

出租车停下,他扔下钱说了句“不用找了”便火速进了医院大楼。寻找到卓别力的时候他愣住了,半晌没有反应。卓别力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而这个男人,就是许晴晴大哥。邵明坤站的地方是大厅中央,他觉得自己应该立马凭空消失。

还是不要再站下去了,邵明坤转身就走出了医院。

许晴晴回来后没有看见邵明坤,便问许立行。他说邵明坤没有出现过。许晴晴在心里骂着邵明坤是个没良心的东西,然后开始和许立行一起吃东西。

打完针许立行把卓别力和许晴晴送到南阳小区门口就走了。许晴晴把卓别力扶回房间,看到了地毯上的啤酒罐,她摇摇头把罐子带走了。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卓别力一个,她再次感受到了强烈的孤独感。不知邵明坤现在在干什么呢?他两天没有过来住了,他会想念我吗?

她不知不觉从茶几上拿出手机,按下了重拨键,“嘟”了几声之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

***五分钟前同一片天空下的另一栋楼的某一间房子里,邵明坤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窗外的黑夜出神。

她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让她如此地躲避我?邵明坤心里被一个巨大的问题缠绕着。他掏出手机,卓别力在通讯记录里是第一个,要不要打电话给她,让她把所有的心事都说出来?

“邵明坤!”余佩芬在门外大喊大叫。

邵明坤放下手机,过去开了门,只见余佩芬站在门外,穿着睡衣而且披头散发。由于这几天她都没有出门,加上昨天陶忆林抱着昕昕回了娘家一趟,所以余佩芬看起来特别病态。

“怎么了?”邵明坤不耐烦地说。

“遥控器找不到了。”

其实余佩芬就是没事找事,邵明坤到电视机后把遥控器递到她手里,然后进卧室拿了几件衣服就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余佩芬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突然,邵明坤房间里传来一阵音乐声。余佩芬立刻放下遥控器走了过去,看到了床上的手机。

来电人是卓别力,余佩芬关上门后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卓别力听出了接电话的人是余佩芬,她立刻愣住了,余佩芬说道:“找邵明坤吗?他在忆林房间,不方便接你电话呢。”

余佩芬说完电话就挂断了电话,她得意地笑着,迅速把通话记录删了,然后把手机放回了原处。

***悲伤源源不断地从卓别力的心脏涌出,漫到房子每一个冰凉的角落。

她没有力气再说什么,电话被她心痛地挂掉,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陶忆林是邵明坤女儿的母亲这个事实,就算邵明坤不和她住一起,昕昕也能成为她和邵明坤关系的纽带。

***夜深了,快要关门的时候一位少女走了进来,坐到了沙发上。郭俊良走上前,礼貌地说:“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要下班了。”

易濛濛抬起头,用美丽的大眼睛望着她,“我是许晴晴的好朋友。”

在收银台那边的许立行走了过来,低头望着她。她从面前的镜子中望着他,对他笑着说:“你不记得我了吗?”

“记得,你和我妹打过架,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许立行只是对她浅浅一笑,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自称是许晴晴的好朋友,好朋友会打架么?

“给我洗个头。”

郭俊良说我帮你洗吧。易濛濛摆摆手,指着许立行说我就要他给我洗。许立行让郭俊良先忙去,自己则开始给她洗头。

许立行的手插在易濛濛的头发里,她的头发很浓密很长,她一直从镜子中注视着他。他发现她的眼神不是那么简单,这里面包含了太多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他也挖掘不到。

待许立行帮她把泡沫洗净给她吹干头发之后,她说:“你能借你手机给许晴晴打个电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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