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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废话也不多说,直奔主题,“小伙子,你已经两个月没来我那交房租了。”

“可不可以下个月再交?”林凯宁面露难色,试图让房东看自己可怜可以放过他。可房东只管催房租,哪管租客可不可怜。她冷着脸说:“你一个人根本没必要住这两室一厅的房子,楼上都是一个房间住两个人。租了你又付不起房租,真是可笑,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租房子但是租不到,偏偏我这资源又在浪费。我受伤还有几个单间出租,我劝你改小点的,省得白花钱。”

林凯宁没做声,要他换房是打死都不愿意的。

“就不可以晚些吗?”许晴晴说。

“哎哟,小姑娘,你有父母供着养着,是不知道赚钱的苦哦。我一个女人,还要带个孩子,也没工作,就手上有几处空房,靠收点房租过日子,本来租金就不贵,如今连个房租都收不齐……”

房东那尖酸刻薄的口气还未止住,许晴晴就从包包里掏出一叠钱砸在房东脸上,“拿着这些钱快走,一年之内不要再敲响这个门!”

房东被许晴晴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愣愣的,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捡了钞票笑嘻嘻地说保证不来了。

关上门后许晴晴气呼呼地走到沙发前,把包一扔,用力地坐了下来,嘴里还念叨,“这老女人是有多穷,晚几天交会穷到上街乞讨吗?真是够鄙视她了。幸好出门前卓别力提醒了我带钱,不然刚才我还真不知道用什么去砸她。”

林凯宁叹息,“就算你家富有也不能这样挥霍,便宜她了。你扔了有多少钱,我尽快还你。”

“不用了。”许晴晴摆摆手。

“要的要的。”平白接受这样的恩惠,林凯宁心里上十分过不去。

“要还就拿感情来还好了。”她很认真地说。

拿感情?想必自己是永远都还不清了。林凯宁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就继续睡觉了。昨天晚上打工到凌晨三点才回来,他可没多少精力耗在许晴晴身上。许晴晴推了推他,让他把钱包给她。“要钱包干什么,里面又没钱。”林凯宁很紧张地说。钱包里面有小夕的照片,他可不想让许晴晴看到了。

“就是没钱我才要。”

“没钱你要做什么?”

许晴晴一眼瞥见卧室床上的钱包,她赶紧走了过去把钱包打开。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

林凯宁低头,皱着眉头,正愁怎么解释时许晴晴却欢天喜地地说:“你还会把明星照放在钱包里呀,真老土。这女的是谁,我怎么在电视上没看过她,好漂亮哦!”

“呃……我也好喜欢她的。”他神色黯淡地说。

许晴晴也没再问,从自己钱包拿出一些钱后塞了进去。

***五彩的灯光,动人的旋律,与夜色后褪去面具的各色各样的人融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复杂而又真实的感觉。

林凯宁坐在麦克风前,戴着那顶他最心爱的假发,忧伤地歌声飘荡在空中,他的眼神流露出他最真实的情感:无助与茫然。吧台旁边站或坐着一对对甜蜜的情侣,在痛苦的思绪中,林凯宁把自己和小夕幻想成了那一对对情侣。

一曲唱毕,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林凯宁下台,想走出门口喘口气,这里面的气味实在太浑浊了。站在门口没多久就看见柯易急匆匆地跑过来,也没看见林凯宁就低着头往酒吧里面走。

“嗨,柯易!”林凯宁赶紧拦住他。

闻声后柯易赶紧止住脚步,气喘吁吁地说,“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呀!”

林凯宁掏出手机看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出了柯易的还有些陌生号码。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你二爷不行了,快点去吧。”

林凯宁的心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赶忙拦下一辆出租车,柯易也跟了上去。出租车在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口处停下,林凯宁下了车就朝巷子里面跑。

这里是一处非常破旧的平房聚集地,典型的城中村,歪歪斜斜的砖墙把原本就狭窄的小道切割得更加逼仄。一到下雨天,小巷就像乡间小路,泥泞不堪。

林凯宁拐了好几个弯才到这套他曾经居住过十几年的旧砖房前。推开门走进里间便看到二爷躺在床上,双手瘦得像枯柴,血管被任意地突兀着,深陷的双眼强撑着,似乎稍一松懈就没有力气再睁开。

这几个月来,二爷躺在床上,一直在生死关周边徘徊。林凯宁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但他也一边希望着老天可以给二爷多一点时间,让自己可以好好孝敬孝敬他。

林凯宁强忍住泪水,握着二爷如干柴般的手,诉说着对二爷照顾自己的感激,连柯易看了都在一旁哽咽。

二爷走得很安详,他被火化之后林凯宁就一直处在悲伤当中,除了二爷之外,他再无亲人,如今二爷不在了,他一个人要怎么生活。他开始更加思念小夕,他好想小夕能再他身边,无需太多言语,只要静静地在他身边就好。

***日子过得像踩在冰尖上一样煎熬,邵明坤每天回家都要面对余佩芬的叫骂,她不停地命令他和卓别力分开,还时不时地在邵明坤听得不耐烦的时候来个心脏病突发。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从记事起父亲就和母亲争吵不断,并且父亲在十年前就不堪忍受从这个烦乱的家庭中解脱出去。邵明坤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把父亲的轨迹临摹一遍。

好不容易在外面晃荡到凌晨一点才回家,邵明坤一进屋就直奔卧室,对客厅里面带倦容哈欠连天却同时对自己有很多口水要吐的余佩芬视若无睹。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一进卧室他就把门反锁上,然后就开始按照通讯录上的名单挨个打朋友的电话,问他们哪有离卓别力家比较近的房子租。搜了一圈也没搜出个结果,他郁闷地打电话给卓别力。卓别力听后就笑着说:“你真的因为受不了你***唠叨所以要搬出来的吗?”

“再不搬出来我会被逼疯的。”

“对了,”卓别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那个在你家住的年轻女人是谁?”

“她……”邵明坤回想了一下上次是怎么解释的,他怕穿帮,所以很小心地说,“一个远方亲戚。”

“哦……”卓别力应了之后就没声了,她在思考着如何解决邵明坤的问题。

一时间没有话语在电话间传递,邵明坤以为卓别力在猜忌,便极力搜索着话题,想让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多他所说的话进行解剖猜疑,可越急他就越找不到话题。

卓别力想了许久说,“许晴晴家大得很,可就她一个人住,不如你搬过去吧,这样离我家也进,以后和你见面也比较方便。”

邵明坤连忙说不行,卓别力想想也是,许晴晴在家就是一孤女,加个邵明坤不就成孤男寡女了,虽说自己相信他俩,可别人不会相信,万一被人知道了,流言蜚语还不像五指山一样压死他们。又想了许久,卓别力又想到一人——林凯宁。从许晴晴口中得知他租的是两室一厅,还算宽敞,而且就他一人住,都是男同胞,邵明坤过去住应该没问题。

咚咚咚!

门响了很久林凯宁才听到,他疲惫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门一开许晴晴就给林凯宁来了个热烈的拥抱。

“别激动别激动!”站在许晴晴身后的卓别力真担心许晴晴过于兴奋会触碰到她自己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

“放开我!”林凯宁面容扭曲。

还是正事要紧,许晴晴暂时把他放开,说邵明坤向住在这里。卓别力拉了拉许晴晴的衣角,附在她耳边说,不是说好委婉点吗,你这样直接人家怎么可能会答应你。

许晴晴提高分贝,对林凯宁说反正你这地儿大,多一个人不碍事。他马上拒绝了,并且不给她们理由。这房子只该留下他和小夕的气息,哪里能让别人进来。他不想和她们多说,起身进了卧室。许晴晴跟了进去,回头对卓别力说放心,这事她能搞定。卓别力郁闷地坐在客厅。许晴晴不停地逼问林凯宁,他被逼得没办法便胡诌了一个理由:我不习惯和陌生男人一起住。

从学校一出来卓别力就被许晴晴拉到她家去了,看着她翻箱倒柜卓别力很是郁闷,问她在干嘛。许晴晴头也没抬地说她要搬家。

搬家?卓别力吃惊不已,许晴晴家这等别墅,别人做梦都想住进来,她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地要搬走,她这是又对什么事情三分钟热度了?许晴晴知道卓别力内心充满了疑问,不等她开口就说:“你知道为什么林凯宁不让邵明坤住吗?”

“他洁癖?”

“你看他那样像洁癖的吗?他不是说他不想和男人住吗。”许晴晴不停地往行李箱里扔漂亮衣服。

“那这和你收拾东西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世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他说不想和男人住,这说明他想和女人住啊,我不就是女人吗。”

“……你确实是女人。”

半个小时后,许晴晴收拾好了四大行李箱的东西,临出家门前把别墅钥匙扔给了卓别力。她不明所以,“让我帮你看家?”

“把钥匙给邵明坤,让他住进来吧。”

卓别力兴奋地都想上前狂吻许晴晴了,邵明坤可是想搬家都想疯了。

林凯宁当然不同意了,他把许晴晴已经提了进来的行李箱又提了出去,还把她挡在了门外,死活不让她进门。许晴晴料到他会不同意,她已早有准备,她往地上一坐,开始大哭起来,“我都已经把我家的房子让给邵明坤住了,现在你不让我住这,难道让我搬回去吗?可是你说我和一个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而且还是长期的,而且还是卓别力的男朋友,你说别人怎么想我呀。我现在可是你的女朋友,你怎么不管我呢……”

许晴晴闭着眼嚎啕大哭,完全没看林凯宁在做什么,等她哭爽了不愿喊的时候再睁开眼,看见自己四个大行李箱笔挺地立在茶几旁。林凯宁坐在沙发上沉着脸,见她终于安静下来了就平静地说:“进来吧!”

噢耶!许晴晴马上跳了起来,蹦进了客厅。林凯宁指着自己卧室旁边的小房间说,你只能睡那个小房间。

只要你让我住,睡客厅都行。她双手合十。

双休才过了三分之一采薇就急匆匆地致电许卓二人,让她俩去她家找她。许卓二人知道周六上午采薇去外地找苏冠宇了,此刻她如此焦急地呼唤二人,她俩担心采薇和苏冠宇的感情又出现问题了。

采薇一见许卓二人就赶紧把她俩拉进卧室了,还紧张兮兮地把门反锁了。许晴晴和卓别力困惑地相视了好几眼,问采薇怎么了。采薇低着头,羞涩不已,“我昨天去找冠宇了,然后我们那个了……”

“什么?!”卓别力惊讶不已。

“平静一下,”许晴晴瞄了卓别力一眼,“你淡定,淡定。采薇,你接着说。”

“后来他就说,今生非我不娶了。”

“这样就非你不娶了?”卓别力诧异。

采薇本来还面犯桃花的,立马全凋零了,怔怔地望着卓别力说,“这样还不够吗?”

许晴晴接过话茬,“他本来就该非你不娶,和你们有没有那事没关系。人家苏冠宇是老实人,会对你负责的。再说,你们认识这么久,婚也定了,以苏冠宇生活的那个背景,这种事情不是早该发生了么,到现在你跟我说你们才那个什么,我倒是难以接受。”

采薇羞涩地说,我们很纯洁的。许晴晴托着下巴想了一阵,然后眯着眼睛说,“你们说我家林凯宁是老实人吗?”

窗外的黑暗盖过了屋内小蜡烛散发出来的光芒,整个客厅依旧显得很昏暗。许晴晴开门进来,看到桌上的白蜡烛,心想就算林凯宁要和我烛光晚餐也不该点白蜡烛,多不吉利呀。她大叫林凯宁。林凯宁从自己卧室出来了,手里还拿着袜子。

“怎么回事?”

“保险丝烧了。”林凯宁边穿袜子边说,他赶着去酒吧,没空管保险丝的事,反正他晚上不在家,家里有没有灯对他无影响。

说完林凯宁就往门口走,突然手机响了,接完电话他就坐回到沙发上,把袜子脱了。许晴晴问他怎么了,他说酒吧的音响坏了,老板就叫他今天不要上班了。

天时地利人和!许晴晴心中窃喜。她赶紧把林凯宁推进卫生间,说:“趁现在蜡烛没烧尽,你赶紧把澡洗了。”

“我……那个,衣服还没拿呢。”林凯宁有些犯糊涂。

“没事,我帮你拿。”许晴晴屁颠屁颠地拿来衣服塞进了卫生间。

林凯宁洗完后许晴晴又把他推进了他的卧室,黑暗中林凯宁迷迷糊糊的,“你干什么?”

“你先到你房间呆着。”许晴晴衣服也没拿酒捧着蜡烛进卫生间了。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过后,许晴晴裹着浴巾出来了,手里还捧着那截烧得仅剩下半公分的蜡烛,走到林凯宁卧室门口时她深呼吸,心想,苏冠宇都会对采薇负责,我就不信你不对我负责。

“凯宁,开门!”她温柔地说。

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温柔过。

一开门,强烈的对流空气把许晴晴手里燃烧着地蜡烛毫无商量地给吹灭了。林凯宁还未来得及看许晴晴现在是一个怎样的状况就被黑暗给吞噬了。许晴晴原本自以为很性感的微笑随着蜡烛的熄灭而猝死在脸上。

“你干嘛呢?”林凯宁对着一团黑暗说。

“我……”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许晴晴不知如何是好,她顿了半天,索性把手里的蜡烛扔掉了,伸手去寻林凯宁。她摸到了他的手,然后顺势抱住了他。“你想干什么?”林凯宁想推开她,却发现她身上光溜溜的,他不好意思再碰她,就收着手不动了。许晴晴踮起脚,从他脖颈一直问到他的嘴唇,她没有多余的气息会回答他的问题,她就这样一直抱着他,吻着他。

林凯宁,这辈子我就让你非我不娶!

许晴晴咬破了林凯宁的嘴唇,他痛到了神经,可是他推不开她,她像蛇一样缠绕在了他身上。

突然,整套房子的灯都亮了起来,许晴晴睁开眼,和林凯宁对视着。林凯宁望着和自己不到十公分的许晴晴,眼神再往下瞄了瞄,立刻,他用力推开了许晴晴,转身进卧室倏地把门关上了。

许晴晴望着亮堂堂的客厅,愣了好几十秒,她拧着眉,猛挠头,嚎叫,“林凯宁,是停电还是烧保险丝了?!”

“那……没灯光我就以为是烧保险丝了,哪晓得是停电。”

许晴晴捡起踩在脚下的浴巾,崩溃地包住了头。

“啊——”

一个晚上许晴晴都非常纠结,心想这事情怎么不是按事先预想的那样发展下去。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敲林凯宁的门,想和他解释说自己只是一时冲动。可林凯宁的卧室是空的,许晴晴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门的。

上完上午的课之后许晴晴就直奔林凯宁寓所,一进门就发现自己的四个大行李箱立在客厅中央,而林凯宁正脸色发青地环臂坐在沙发里。许晴晴走近他问什么意思。

“住进来一个礼拜不到你就干那样的事,你住在这里太危险了,你得搬走。”林凯宁没好意思抬头看她。

“我怎么成危险分子了?”

显然林凯宁现在还惊魂未定,他喘了几口大粗气,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不是好事,所以,你还是搬走吧。”

许晴晴逼近林凯宁,抬头直直地瞪着他。林凯宁闪动了几下眼珠子,然后别过了脸去。

似乎有一股杀气迎面射来。

突然,许晴晴用力将林凯宁的脸掰到了自己面前,一字一顿地说:“把我的行李箱放回去!”

林凯宁咽了口口水,仍旧无动于衷。他要坚定自己的立场,无论许晴晴怎样投怀送抱,他都不能违背自己的信念去迎合她。

“把我的行李箱放回去!”她加重了语气同时眼神也锐利了许多。

林凯宁毫无反应。瞬间,林凯宁愤怒的眼神变得柔弱,林凯宁以为自己胜利了。她低声——似乎是哀求,“凯宁,我以后不再那样行吗?算我求你,别赶我走!”

“……”林凯宁心软了,他完全没料到许晴晴会突然转刚为柔,他甚至都做好她大喊大叫然后他把她的行李箱扔出去的心理准备。

最后林凯宁无声无息地又把行李箱搬回了许晴晴睡的房间。对着林凯宁健硕的背影,许晴晴轻轻扯起了嘴角。

***快周末了,班里人想搞集体活动,班干说场地不好借,最后大家就决定包车去野外玩。许晴晴自觉得神通广大,就毫不犹豫地揽下了租车的活。

周六一早六点半左右,客车已经停在校门口,许晴晴早早就随车来到这了。也许是因为太早的缘故,其他同学都还没来,司机在打盹,许晴晴就拿出手机来听歌。不久有人拍了许晴晴一下,她抬头看到是易濛濛,长得很甜美范的女生。许晴晴取下耳机,微笑着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你很早嘛!”

“你也是。”她微笑着回答。

许晴晴笑笑没有再说话。

校门口除了这辆客车外就只有一个卖红薯的商贩,许晴晴没什么好瞅的就盯着这红薯贩看。不一会儿来了一位收破烂的老头,拿着破碗就朝校门口走去。他四处喵喵,见没谁注意到自己了就往地上一坐,摆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许晴晴上回出院在门口见过这个乞丐,那时他是一副断了腿的样子。她扭过头和易濛濛讨论了一下那个乞丐,把以前见过那个乞丐的事告诉她了。易濛濛还说谁把钱给了那人谁就是傻子。

到了七点半,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来了,有人饿了便想去买红薯,其他几个急匆匆没来得及吃早饭的同学便也顺道让他带。许晴晴就问易濛濛,要不要吃红薯。易濛濛拧拧眉,摇头说不用。买红薯那同学买完回来时,经过那乞丐身边就把剩下的零钱全给他了,回到车上还总说那乞丐好可怜。几位心地善良的同学就到身上搜零钱下车去给那乞丐了。许晴晴心里明白,但也不好去打击别人的善心,就一直坐着没动身。等到大家差不多都坐到车上的时候,易濛濛竟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走下车去给那乞丐钱了。许晴晴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心想我先前说的事,都从你另一个耳朵溜出去了吧。更让许晴晴措手不及的是,易濛濛上车之后还当着全车人的面,问她:“你不觉得那乞丐很可怜想给他几块钱吗?”

此时许晴晴尴尬到了极点,全车人都盯着她。可最终她什么都没做,仍旧老老实实地坐着,心想,在易濛濛面前,给钱的才是傻子。其他人心里犯嘀咕:许晴晴有钱包车,没钱施舍给乞丐,看来她只是假仁慈。

那一天玩的什么许晴晴根本没心思管,她有种强烈的挫败感,现在大部分同学认为她是一个极其缺乏同情心而且虚伪的人,她想自己怎么就栽到区区一个易濛濛手里了呢。

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更是让许晴晴对易濛濛反感到了极点,就是竞选班花。卓别力和采薇当然力挺许晴晴,但其他人以“易濛濛比许晴晴更富有爱心”而齐齐投票给易濛濛,最终许晴晴惨败,毫无悬念地落选。

在卓别力和采薇为许晴晴举行的慰问宴上,许晴晴对易濛濛的臭骂滔滔不绝,“易濛濛有什么好的,喜欢剪平刘海,我生平最讨厌平刘海了!还在大家面前装仁慈,狗屁!”

虽然许晴晴不喜欢易濛濛,可其她女生和男生都很喜欢,仅凭许晴晴一臂之力是无法毁掉易濛濛在大家心中那根深蒂固的甜美形象的。不多久易濛濛就在系里走红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她“班花”的头衔。

卧室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余佩芬给昕昕裹了件小棉袄就抱着她来到客厅,还让陶忆林去泡点奶粉。

“那臭小子也真是的,这么多天都不回家,这个家都不要了,等哪天碰到他了我一定打死他!”余佩芬咬牙切齿地说。自从那天邵明坤出去后,她打他电话就再也没通过。

其实陶忆林有想过去学校找邵明坤,可当初邵明坤选学校的事一直是他父亲在办的,所以陶忆林和余佩芬一直不知道他就读于哪所学校。

他走的时候没带钱,能上哪去呢?陶忆林陷入沉思。

突然,余佩芬想到邵明坤很有可能去投奔前夫邵岳泰,便抱着孩子和陶忆林一块上圣光小区了。

门一开,抱着孩子的余佩芬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陶瑞先是一愣,看到紧跟着进来的陶忆林后便对她无奈地摇摇头。陶瑞牵着陶忆林的手,充满了牵挂。和余佩芬住一块的人就像绑了一颗定时炸弹。

“她来找邵明坤的。”

余佩芬把昕昕轻放到沙发上,掖了掖被子后直起身,一副犀利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陶瑞。陶忆林怕余佩芬找陶瑞的麻烦,便赶紧走上前说,“要不要我上去把爸叫下来?”

余佩芬冷冷地说不用了。陶忆林回过头不安地望了陶瑞一眼,她的神情仍旧友善。顿了好几秒后余佩芬抬起干枯的手,指着陶瑞口气却对陶忆林说,“让这个女人去叫!”

早知道会这样……陶瑞轻轻微笑着点了一下头,转身刚要进书房邵岳泰就出来了。他一看到余佩芬就不耐烦地问你又来干什么。在他眼中,余佩芬就像个疯子,隔三差五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来找陶瑞的麻烦。

余佩芬夸张地苦笑了一下,“十年前你就对我不耐烦,现在应该习惯我的出现了吧,我能有什么事找你,就算我死了也不过是浪费你一口棺材的事。”

她用诅咒自己的话毫不留情地讽刺了站在她周边的所有人。陶忆林望向陶瑞,见她神色还算正常后便放心下来。余佩芬在客厅走了一圈,然后晃到邵岳泰面前,“我是来找邵明坤的,你儿子离家出走了,什么都没带,我想知道他有没有来找你。”

“邵明坤不见了?”陶瑞惊讶地说。

“是啊,而且他好几个星期都没有回来了。”余佩芬斜视着陶瑞一字一顿地说。这眼神电闪雷鸣,噼里啪啦地好像在说:“你巴不得就是这样吧。”

邵岳泰怕余佩芬给陶瑞母女放暗箭,便把她拉了过来,“我好几星期都没看到邵明坤了,儿子一直住在你那,你怎么管我要起人来了。”

“哟唷,他在我那住就不是你儿子了呀,他从小到大你有管过吗,还不是**心,等我把他养大后你就跑到这女人身边来了……”

照这样下去恐怕又是会吵起来的,邵岳泰朝陶瑞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之后便过来拉余佩芬,“妈,我们走吧。”

“走什么走,我还没找到扬扬呢……邵岳泰,你说邵明坤现在在哪……”

“妈,阿扬不会在这里的,我们走吧。”

余佩芬忿忿地瞪了陶瑞好几眼才不情愿地和陶忆林离开了。她们走后邵岳泰叹言,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陶瑞握住他的手,说我们就牵就一下佩芬吧,毕竟她有病在身。

***小心翼翼打开门后邵明坤探着脑袋朝里望了望,确定没人之后朝身后的卓别力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她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边嘲笑道,你怎么进自己家都跟做贼似的。

邵明坤从床底下摸出一个行李箱,这是他以前离家出走时买的,可这箱子似乎用了不到一星期就被扔进了床底下。卓别力看到他把羽绒服都扔了进去,惊讶不已,问你这是暂时性外住呢还是打算以后都不回来了。

“最永远都不要回来。”他把几件毛衣扔进去,用力压了压,“希望许晴晴不要介意我在她那里住太久了。”

“放心,她在林凯宁家滋润得不得了。”

衣物整理好后邵明坤走到床头柜前打开抽屉,翻找了一会儿后他愁眉紧锁地锤墙壁:该死的,钱全被搜走了,连个钢镚儿都没有。

邵明坤想着过几天去问父亲要钱,于是他和卓别力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走。刚打开门就看到手握钥匙正准备开门的陶忆林,她身后还站着抱着昕昕的余佩芬。顿时大家面面相觑,卓别力的手心突然开始冒汗。邵明坤什么都没说,他走上前和陶忆林对视了几秒,她便自动退到了一旁,而余佩芬却迎了上来,她堵在门口,由于抱着孩子,邵明坤也没敢推她。

似乎要开站了……

邵明坤也不多费口舌,直接告诉余佩芬自己要搬走。余佩芬把昕昕往陶忆林手里一塞,然后上前把卓别力推到邵明坤几步远的的地方,同时又要去夺邵明坤手里的行李箱。余佩芬并不觉得邵明坤会真像他父亲那样离开这个家。

邵明坤不松手,和余佩芬抢起行李箱来。卓别力和陶忆林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余佩芬声嘶力竭地说:“你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家门!”

“十年前你对爸也说过同样的话,可爸还是走了,我和爸一样,都不想在这个家再待下去了。”

邵明坤早已恨透了这个家,他只想,今天一定要离开这。他咬咬牙,用力推开了余佩芬,手里的行李箱也扔在了一边。余佩芬似乎要过来拉邵明坤,他见状拉着卓别力赶紧跑了。

他们走后余佩芬躺在地上,捂着胸口面容痛苦,“忆林……快拿药给我!”

下午的课结束后班里的男生决定来个篮球比赛,于强拉着孟楠和邵明坤参加了。卓别力立马拉上许晴晴采薇以及班里的几名女生就去助威了,班花易濛濛也在。

邵明坤球技不错,和于强抢下几个篮板,孟楠的三分更是让许晴晴她们几个大声尖叫。许晴晴搂着卓别力说,没想到你男朋友他们班的人这么厉害,卓别力满脸兴奋。

随着比赛的精彩进行,观战的人越来越多,易濛濛和几名女生被挤到了人堆外,她们试图拨开人墙想挤进去,可人墙太坚固了,她们试了几次最终放弃了,于是她们买来几杯巧克力冰激凌,坐在场外的石椅上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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