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等你回来
接下来的这几天里，龙霆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只是带着小艾出门，买这样买那样，我也不太在意，他们出去就出去吧，我不就是想他们这样吗？我在家里还有刘妈呢。没事儿和她学做菜和家务，我倒越来越像个家庭妇女了。
小艾和龙霆回来了，小艾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笑得很开心，可是龙霆却看不到一丝喜悦，我扯出一个微笑说道：“回来了小艾，都买了些什么啊？”
小艾拿出东西，对我说道：“买了好多吃的，好多玩的，还有好多衣服布料呢。静儿，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啊？”
我接过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说道：“我不喜欢逛街啊，好了，去收拾一下心情准备吃饭吧。”
小艾欣喜地点点头，爱情总是让人冲昏头脑，不管那个人对你是否真心实意，只要对你有一点点好处你就会欣喜地如同得到全世界。我实在无法把现在的小艾和那个扮成男装的店小二相比较。
我想了半天，回过神来，看见龙霆注视着我，我回避他的眼神，自顾自地走到椅子旁准备坐下，他还是一直注视着我，我只有瞪着他，可谁知道，他却是嘴角上扬，这个样子，好像我记忆深处的一个人，可是我却不知道他像谁。
“雪畅，你怎么了？”他见我有异样，问道，我却目光躲闪答道：“没.....没什么，龙霆...你不用回校了吗？”
“我提前毕业了，有一个任务，过几天黄铎他们也会来家里住。”
任务？这两个字勾起了我的兴趣，这个和李义的口中的军事机密概念是一样的吧？
算了，我也不好意思打破沙锅问到底，只有等着小艾和刘妈上桌吃饭。
就这样，我，小艾，龙霆，刘妈在家里各做各的，平安度过几天，这几日的上沪挺太平的，黄铎，林羽，刘鹏三人也来到了陈家，我们几个年轻人在一块，也互不干涉，国难到头，谁还想着吃喝玩乐？
“轰——”
一阵巨响打破了我们几个年轻人的僵局，在这个大宅子里面，我们几个如同金丝鸟，只有听广播才知道窗外事。
我打开广播，熟悉的声音响起......“东倭方违犯国际公法，用达姆弹向上沪发动总攻，并轰炸吴松、持至等大学，造成死伤无数。”
听到这个消息，群情激奋，黄铎掏出枪想要出门，但被其他几个人拦住，刘鹏大吼道：“他们用的达姆弹！你是要去送死吗？”
黄铎挣脱着大吼道：“我不管他们用的什么子弹，我的国（禁词）家，遭受着侵略者摧残，我现在却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大宅子里面苟且偷生，我算什么军人，我算什么男人！”
他这话说出来，刘鹏放了手，龙霆只说了一句话：“记住教育长说的话吧，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们不能死。”
黄铎安静下来，我看见他们几个男人泪流两行，我想了想也哭泣起来，面对国（禁词）家荣辱，他们这些人算不了什么，可是面对国（禁词）家利益，军人天职，他们只能偷生于此。
“达姆弹是什么？”
我问道，他们也停止哭泣，抹了抹眼泪，龙霆说道：“达姆弹是国际上杀伤力极强的一种弹药，这种子弹随便打在身上都会致命，所以国际公法表明，禁用达姆弹，看来这次敌军是要置上沪于死地。”
一向安静的林羽来气了，拍桌子拍椅子的说道：“对，达姆弹的威力，我们都知道，龙霆，刘鹏，任务只是你们的说辞吧，怕死才是真的吧，我们一个个当初为什么要去军校？就是为了保家卫国，现在呢？告诉我，现在我们在干什么？冷眼旁观？不，我们没有冷眼旁观，我们只是爱莫能助，我们是当下的热血青年，竟然在这里，这个富丽堂皇的大宅子里爱莫能助，真是可笑，那么...我们有何脸面作为军校的军官在这世上苟活？我觉得校长是不会看着我们这样的，他会觉得有我们这样的学生为耻。不管达姆弹如何厉害，我都要去为我的国（禁词）家多杀一个侵略者！什么国（禁词）家利益，军人天职，都去给我见阎王吧，我是个军人，我以保家卫国而生，我以保家卫国而死！”
我暗暗地对于林羽的话表示赞同，可是国（禁词）家高层谄媚卖.国不配拥有这么多有志气的好学生，黄铎和龙霆还有刘鹏被说服了，群情激奋，拿起手枪，步枪，准备出门加入战斗，看他们那个样子我想到千千万万个有志青年，我这个弱女子只有在家里抱着兵书杞人忧天。
龙霆回头看我一眼，笑着叫了我一声，吓得我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看，等待下文，他留下四个字，等我回来。我点点头，但是看向小艾，心里暗暗回道，我等你回来。
龙霆拿着佩枪，一身正装的他，不知是刻意打扮，还是无意穿着，拿着物以稀为贵的毛瑟，准备冲锋陷阵。
一向嬉皮笑脸的刘鹏也严肃起来。枪声不断，他们走过的地方生灵涂炭，地上全是尸体，有敌方，也有我们的军人。
龙霆等人寻找了几处遮蔽物，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他们如同黑夜里的猎豹，察觉着是否有猎物出现。
“龙霆，现在怎么办？”刘鹏未见到猎物焦急问道。
“这里有青民军的尸体，前方应该有我军的队伍，找到他们，加入战斗。”
“好！”
几个人纷纷应身出动，穿梭在充满血腥杀戮的街道，听着一声一声的枪声，逐渐接近枪声最近的地方。
看见军装的队伍，装备齐全，莫辛-纳甘步枪，掷弹筒，捷克式ZB-26轻步枪，中正式步枪装备还算不错，看来这个队伍的战斗力还算不错。
他没有再纠结武器的事情，只是和其他人猫着腰前进，进入了军队的战壕里，战壕里面的小兵士官突然一愣，差点误会敌军入壕差点打起来，直到龙霆拿出军官证，才平息。
“我是十九路军，一一八团团长李义。”
李义拿着机枪边扫射边说道，龙霆和其他人也加入了战斗，他答道“我们是士官学校的学员，提前毕业，我叫龙霆。”
李义没有丝毫松懈进攻说道：“好！那让我们继续发起进攻！不要惧怕达姆弹的威力，兄弟们，死命的打！不能让敌寇进入上沪的主城！”
“是！”
战火纷飞，不知道有多少人倒下，又有多少人捂住伤口站起来，继续愤死搏杀。
论近距离射杀，拼的是枪法，可是可怕的达姆弹，虽然让人闻风丧胆，但是我们的军队拼的是一个毅力，不管是多么厉害的武器，也难挡将士们保家卫国之心。
“上刺刀！和他们拼了！”李义给了龙霆等人一人一把中正式步枪，他们也上了刺刀，但是对于上战场拼刺刀，这是第一次，刚才开枪虽然枪枪致命，但是杀人也是第一次。
拼刺刀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心理挑战，也让他们欣喜不已，以前都是对着草人拼刺刀。
李义看着他们的样子，笑着说道：“怎么了？怕了？”
忽然想起来，你们是才毕业的学员，不要怕，把敌寇想成一个有血有肉的草人，和你们训练时一样就好了。”
龙霆他们点点头，跟随李义上了战场。和这些敌寇面对面接触也是第一次，他们也是人，但是，有些矮小，在几番打斗中，龙霆成功刺入一个敌寇的心脏，那个东倭人倒下了，鲜血直流。
他有些小恐惧，但是想起惨死在他们手上的同胞，他又继续和敌人拼死搏斗。
手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他也没有什么异样，虽然穿着正装的他稍显突兀。
时间慢慢过去，直到尸体堆积成山，他们才停止杀戮。
记得教育长说过，只要战场上有一个敌人爬起来，那就不叫胜利。
看着现在的景象，空气中弥漫着作呕地血腥味，他们也不屑一顾，难道是男人就得为杀戮而生的吗？
天色渐渐暗去，按照战争程序，最后一项就是清理战场了，怕的就是敌人未死，所以要再补上一刀（枪）。
待确认完后，清理完战场，龙霆等人离开，他们回来时，狼狈不堪，刘妈打发他们去洗澡后，便和我还有小艾去准备饭菜，小艾想为龙霆做一桌好菜，所以打发我出去，就剩下刘妈和小艾在厨房，我只有回房间等待着，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书，龙霆擦拭着头发，穿着懒散的长衫。
站在门口。说道：“在看什么书啊？”
我其实早就知道他在门口，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不把头发弄干就出来了？
“《东周列国志》，对了，待会要吃饭了，把头发弄干吧，待会着凉怎么办？”
我说完后，他继续擦拭着头发，我没有发现他嘴角的笑意，只是偷偷地用余光看着他。
他走进我的房间，我目光闪烁，害怕他看见我注视着他，不....不要....我不要这样...小艾喜欢他...小艾喜欢他，我不能...不能...我要控制住自己，我不要爱上他。
“雪畅....你....今天害怕吗？”
我放下书，问道：“害怕什么？”
龙霆支支吾吾地说道：“害怕....我...”
他想了一会说道：“算了...没什么，准备下楼吃饭吧。”
我点点头，跟着他下楼，小艾也欣喜的端出饭菜，看到我和龙霆，脸色就变了不少....不过...一会又对我笑。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只是介于龙霆和小艾中间，我觉得好累好累。
简单吃完便饭，我们又各自干各自的了，对于龙霆，我只能悄悄地望着他，不仅仅是为了小艾，国仇家恨未报，我又何必在乎这儿女私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