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共进晚餐
小艾晚上匆忙回到家，关上门捂了捂自己的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跟遇到鬼似的。”
她看向我，神情有些不自然，但没过一会儿就对我说道：“我工作没了。”
“啊，怎么会这样？”
她脱下衣服扔在一旁，换好睡衣后翻身上塌，慢悠悠对我说道：“掌柜的老家出事了，所以就把我辞退了，不过到是给了我好几倍工钱，应付这大半年的房租绰绰有余。”
说罢她把钱袋递给我，我掂量掂量钱袋，果然沉甸甸的。这倒好，暂时不用愁房租了。我正要说话，却发现小艾已经进入梦乡了，望着她睡梦中的脸庞，我心想：其实，没了这工作也好，这样她就不需要每天委曲求全地这么累。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艾闲在家里打理家务，一有时间就出门去找别的工作，而我便一个劲儿地在霓裳阁做旗袍。
“你们看，那个男人好英俊啊，不知道在我们店门口走来走去干嘛？”
霓裳阁的人纷纷议论着，我也好奇往窗外看去，那个不是龙霆大哥吗？他今天一身西装，略显绅士。我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叫了他一声，他瞬间回过了神，身子抖了一下。
“龙霆大哥，你怎么了？”
他看见我，好像有些紧张，他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儿啊，就是…你刚才叫我的时候，突然被吓了一跳。”
我嘟囔着嘴说道：“我的声音很吓人吗？那我不说话好了。”
龙霆连忙说道：“不…不不不，不是的，孙姑娘…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想事情，然后你突然叫我一声…所以就…”
“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点点头继续说道：“对了，你是路过这里吗？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进去了，我的活儿还没干完呢，龙霆大哥，你慢慢玩吧。”
我正准备进门，龙霆突然叫住我。
“雪畅”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愣了一下，转过身子，目光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问道：“嗯？有什么事情吗？”
他眼神闪躲着，不敢看我，低着头说道：“那个…雪畅…我今天可以…请你吃饭吗？”
“吃饭？可以啊！”
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答应的那么快。
见我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然后对我笑了起来，那个笑容，像极了记忆深处的一个人，但是…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看不清楚那人是谁。
他对我说了吃饭的地址就离开了，我也回到店里做完了剩下的活就准备下班了，回到家，小艾正在看书。
“回来啦，饭已经做好了。”
我褪下衣物，在衣柜里面翻来覆去寻找着赴约的衣服。
“小艾，我今天出去吃，和龙霆一起，你能不能陪我？”
她的手瞬间停滞了下来，表情也变得不自然。
“龙霆？他…你…你和他是不是在一起了？那…我就不去了。”
“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儿，是他突然请我吃饭，我想你陪陪我，我们一起去。”
“不了，你们去吧，我有点不舒服。”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听到她说她身体不舒服，我立马扑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嘘寒问暖，但她只告诉我她有些累，叫我别担心，还为我选着待会出去吃饭穿的衣服。
看着她为我一件件地挑着衣服，我不明白她是怎么了，总觉得有点不太对。
“穿这个，好看。”
她拿起一件白色的小洋裙，在我身上比试着。
“就穿这个吧，这天有些冷，外加一件风衣就好了，静儿，快点换上，换好我给你弄头发。”
我点头应了一声，穿上洋裙，坐在化妆镜前，她把我的头发放下来，梳理了两下，带上和小洋裙配套的帽子，穿上大衣，接着她送我到胡同口，然后便自己回去了。
我到的时候，龙霆已经坐在那里了，他喝着红酒，见我来了，绅士地为我拉来椅子，让我坐下，我把大衣交给了服务员，另一个服务员为我倒上红酒，我拿起酒杯，小饮一口，龙霆问道：“你吃什么？”
我放下酒杯说道：“看你吧，龙霆大哥。”
他点了两份牛排，看着我，笑着说：“你今天好像一个大家闺秀。”
“见笑了，对了，龙霆大哥，小艾的工作没了，你可否帮帮忙？”
他对着我笑道：“好啊，刚好有一个认识的朋友在一家茶庄工作，听他说起最近需要采茶女工，采茶不累，也适合女孩子做。”
“那谢谢龙霆大哥了，这事还望你多多照顾了。”
他拿起酒杯，对着我敬道：“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我羞怯地与他碰杯喝下了红酒。
放下酒杯后我望了望四周，这里如此安静，乐师优雅地拉着小提琴，四周坐的都是青年男女，他们看上去都比较亲密，像情侣，而我和龙霆顶多只算是朋友，这个氛围虽然奇怪，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不一会儿牛排上桌了，我很久没有吃过了，心里一阵欣喜，甚至连刀叉的用法都有些生疏了，望着煮熟的牛排，我只能鼓着腮，真丢人！
正当我暗自气恼的时候，他居然用他的叉子为我切着牛排，我有些愣住了，他是否太过绅士了？还是觉得我是个乡下人不会吃西餐？我没有说话，只是一小块一小块吃着，他说道：“谁没有第一次呢？快吃吧。”
我抬头无辜地望着他，他却伴着一丝诡笑问道：“别告诉我，你被我的举动感动了？这是我的荣幸。我们在军校的时候经常会和一些德国军官一起，所以我学到了他们的绅士...”
他眉飞色舞地说着，然后再看了我一下，我依旧是懵的状态，不一会儿，他就从德国人的绅士说到了德国人的武器装备，然后又说到了弹道。
我没有说话，一边听他讲，时而附和两声一边吃着，不知过了多久，我们都吃完了，他说想出去散散步。我接过服务员手里的大衣，和他一起走出了饭店，我们走在一条小河边，我俩都没说话，他走的很快，我生生被甩在身后，反正我也赶不上他，就自顾自走在河边上，双手张开练着平衡力。
突然间他一个转身，吓了我一跳，“啊。”
随着噗通一声，我跌进了河里，我是土生土长的省阳人自然怕水，惊慌失措的我在河里一阵扑腾，可他却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紧不慢趟着河水向我走来…走来…看上去好像一点也不着急，我四下望了望河水，居然只是一条浅河，我尴尬地站了起来，一阵冷风袭来，令我冷不丁打了个寒战，瞬间冻得全身发抖。
他似乎一下子紧张地加快了步伐，身边“哗哗”地溅起了水花，来到我身边就是一个横抱，这样快的速度，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躺在他的怀里呆望着他的脸，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
“跌下去就算了..这么浅的河还一个劲儿扑腾，笨！快把你的大衣脱了，换上我的衣服，我家就在附近。”
听到他这么说，我有点小情绪，准备不穿来着，但却敌不过这阵阵寒风，没办法，只好乖乖脱下大衣，接过他的衣服穿上了，他的衣服很大，但是却一点也没有湿透。
不过他的裤子倒是湿透了，我们快速地走着，很快就到了他家，进了他家我四处观望着，家很大，还是西式风格。我湿哒哒的站在客厅等他，他给了我一件衣服和一块浴巾。
“快点去浴室冲个热水澡，小心感冒。”
那件衣服是他的衬衣，我捧着他的衣服，从他面前略显羞涩地低头走过来到了浴室，在浴室里我不断地用热水冲洗着自己的身子，不明白我究竟是想洗掉身上污渍，还是想洗掉方才掉进河里的那份尴尬。洗完以后我穿上了他的衬衣，寒意还是无情地侵蚀着我那两条裸露在外的腿。
谁叫他只给了我一件衬衣呢，虽然他那宽大的衬衣能够盖住一点大腿，但还是露了好多在外面，我抱着自己的衣服有些胆怯地走了出去。只见他也换好了衣服向我走来，我连忙用自己的衣物盖住了大腿，低头不敢看他，见到我这个样子，他笑了一笑，给了我一块毛巾让我擦拭头发。
“对不起啊雪畅，我去给你拿一件长衫，去我房间换上吧。”
“嗯。”
我小声应着并点了点头，因为真的好冷。
很快他拿来了长衫，我连忙喊了声谢谢就捧着长衫跑进了他的房间，换上后我发现他的长衫对于我来说还是有些长了，我只好提着长衫笨拙地走出了房间。
看见我这个样子，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把我领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还递了一条毛毯给我，我立即把自己裹起来，一下子觉得身子暖和了起来，可是，我的心却一直扑通扑通地在乱跳，紧张得完全不敢看身边的他。
“困了吗，要不今晚你就睡我房间吧，我睡里屋。”
“啊？我..不回去吗？”
听到这话，原本就已经很紧张的我甚至连说话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这可是我第一次晚上跟着一个男人回家，现在还要在这里过一夜，我……
“你衣服湿透了，一时半会干不了，难道你打算就这样提溜着长衫走回家？”
我只好认怂，提着长衫来到他的榻前上，见他进了里屋后，我才翻身上榻睡觉。
就这样，我真的第一次留宿在一个男人的家里，第一次睡在一个男人的榻上，他褥子的味道很好闻，也很暖和，不一会我就感到一阵睡意，接着就进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