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脚脖上的金链
张丰华单膝跪在草地上,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喉咙部位,急促地喘息着,口角还留着淡蓝色的血迹.这时,苏碧突然在他身后."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娇媚的身躯蹲在他身边,蛇一样地粘附到他的身上,她一眼看到张丰华口角出的鲜血,她伸出舌头,舔去了那蓝色的血迹,用手搂住张丰华的脖子,亲你的将嘴唇贴近他光滑细嫩的脸庞,"可爱的男人,以你现在的魔力,还需要那些下等的东西吗?何必再让自己痛苦呢?"
张丰华的呼吸逐渐平缓,意识逐渐清醒,越过痛苦的边缘,身体重新变得冰冷,表情也恢复那冰雕的模样.他一动不动,只冷冷地说了句:"把你的手拿开!"
"你怎么了?"苏碧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张丰华的冷淡已经升级到能将她整个人冻僵的程度了.
"离开司潋的视线!"张丰华英眉一纵,一把推开了苏碧.他站起身,转身就走.
"站住!"苏碧叫道.
张丰华就像没听见,仍旧走他的路.
"你不能这么对我!"苏碧急了,她追过去,挡在他面前.
"......"张丰华的目光依旧冰冷,直直射向不知哪里的远方.
"自从萧缘那个贱人来了以后,你突然变得冷淡了.之前的你,除了魔神的话之外,你向来只信任我一个人,那个贱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的态度变得如此冰冷?"
"虽然不知道你这令人胆寒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但显然是你误解了!我这个人生来就是冰冷的,从来没有特别对待过任何人!"张丰华面无表情地说.
"张丰华,"苏碧的目光中充满了乞求,"从你穿越到这里起,我的心就不是自己的了,因为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你."
"我不会相信任何人!任何人也不会对我有丝毫影响!我的意志始终是自由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干涉,包括魔神.这一点请你记清楚!"张丰华将苏碧推到一边,继续向前走.
"别这样对我,丰华!"苏碧追了过去,"你知道,我是那么爱你!"
"爱?"听到了这个字,张丰华突然停住了.
"张丰华......"苏碧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这个地方如果有爱的话,恐怕早已寸草不生,那些流着口水的家伙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吧!正是因为没有那种天真软弱的东西,才能在这个地方获得生存的权利不是吗?"张丰华英气摄人的嘴角轻轻扬起一笑,这一笑更比他板着脸的样子还要冰冷,甚至恐怖.
"张丰华,我......"苏碧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张丰华挡了回去.
"不要忘了,苏碧!"张丰华吼道,"你我都中了咒魔!!!"张丰华回过脸去,他的眼神如同数万把尖刀正插在苏碧的心上.
嗖地一声,一团黑雾袭来,张丰华迅即消失.苏碧坐到地上,泪水蒙住了眼眸......
这时候,突然伸来一只手,原来是苏家人.他依旧强壮,只是脸上多了一条黑色的眼罩,罩住了他的左眼.此时,他的另一只眼中流露出令人惊讶的温柔之色.这个满身横肉的壮汉,只有对着苏碧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眼神.
只听"啪"地一声,苏家人的手被苏碧厌弃地打开!"别来烦我,你这恶心的东西!别以为我用了你的眼睛就会视你不同,要不是那个该死的黄毁了我的那只眼睛,谁会用你肮脏的东西!"随之而来的是一团黑色的雾气,苏碧嗖然而去.留下的只有一颗男人的憨厚的,却又伤痕累累的心.
时光如梭,这在你需要它的时候就更加明显.时间这东西真的很让人无语.当你想让它慢点的时候,它就开始疯跑,你拦都拦不住；可你要是想让它快点走,它偏要磨蹭,任你把它的屁股抽开了花,也别想让它快走一步.
前些天魔域的人已经找上门来,要不是夜魅他们,恐怕整个异界现在已经改姓了.而司潋呢,不要说保护别人,别帮倒忙就不错了.大家认为,魔族人只是来探一下异界的实力,暂时还没有开战的意思.但司潋已经心急如焚了.这样下去,真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开发出他们预言的司潋体内蕴藏的强大力量.唉,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直到现在,司潋那把剑啊,还和他别扭着呢!
前些天,自己偷偷跑去迷幻林,想拿那些怪兽试炼一下.没想到刚打趴下一只,气儿还没喘匀呢,就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紫色长发,面色冷峻的男子.这个男子,司潋好像从哪里见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他一脸敌意足以表明他是魔族人,司潋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实战演练,本来就没打算干干净净地回去.要是收拾了眼前这个黑衣人,那就算是司潋赚的.司潋挥剑就刺,他抽刀迎击.短短一个回合功夫,司潋的身上几乎到处都是他刀刃的痕迹,奇怪的是这人好像玩儿司潋似的,每一刀出去必伤及司潋身,却又谨慎地避开要害.还不到两个回合,他的刀就架到司潋的脖子上了.这下歇了,司潋悲哀地想,这一撒手虽能一了百了,但说实话,还真不甘心.毕竟,司潋的存在本身就寄托着那么多真诚率直的孩子们的希望,司潋这一去,他们希望的气球不就爆了?黄已经牺牲了,司潋还什么都没完成,要是就这么去找他,还不被他一脚给踹回来!
司潋正发愁遗嘱还没有写的时候,那人突然放下刀,转身走了.还留下一句后来成了司潋每晚的催眠曲的话:"小子,你将成为我的对手!"司潋就不明白了,年纪轻轻的,就叫司潋小子.看他那英气摄人、皮肤细腻的样子,说不定他还没司潋大呢!礼貌能反应一个人的素养问题,看来魔域的教育事业一定不怎么发达.
回来的时候,本想矫捷过猴猿,来个漂亮的翻墙,再迅速移入他的房间,神不知鬼不觉.可惜,异界的墙实在太多了,司潋作好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忍着疼,一层一层地翻进去,眼看翻到最里面一层,司潋一得意没控制好姿势,噗通一声摔了个嘴啃泥.可能是声音太大了,以至于附近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抽时间跑来观赏司潋这个倒挂金钟的姿势这不雅的姿势给别人看了,让司潋这个只能以形象来增加自信的帅哥很伤自尊.更气人的是,他们竟然白看,哈哈一笑,便拍拍屁股走了.在整个异界之中虽然气氛还没有到让人压抑的程度,但也算庄严,像司潋这样的倒栽葱般的大呆鹤姿势,他们平时哪能有缘一见!就这样走了未免太过冷淡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要是再丢几个铜子儿给司潋,那司潋干脆咬舌自尽得了!
最后,还是圣母大人够大方,赏了他一条金链子,不过,它栓的地方却是个容易引起误解的地方——脚脖子!
说到这里,明眼人早已看出,由于擅自离开学院,害得异界上上下下四处寻觅不得,天后急得又昏过去两次,回来后还弄得浑身挂彩不说,又添了个啼笑皆非的出场方式,司潋被圣母大人禁足三天.
这金链子并不是只锁着司潋的脚让他没法做劈叉,只要他稍一萌生练功的想法,立刻就会被它知道,将司潋的两只脚死死勒到一起,直到他求饶为止.圣母这个靓女人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原来是个笑面虎,惩罚起人来,比谁都狠.这种笑面虎最是恐怖,她不像那个更年期的老班,平时的狠都在脸上,发威的时候,她那怒脸儿已经占了一部分恶气；而这里这位,她不怒,总是笑着,可你仔细看,这笑里有文章.善意的笑是脸上的肌肉来牵引她的嘴角,这样的笑越灿烂,说明她越高兴；而恶意的笑是嘴角拼命把脸上的肉向上推还有点推不动的摇摇欲坠的感觉,那样的笑越灿烂,沐浴在她目光中的人将会越惨烈.司潋就是活例子,你不得不信.圣母也会肝火旺,只不过她的火气不烧自己的肝儿,而直接烧那个让他上火的人.这是司潋来到这里的又一新发现.
既然没办法练功,呆在屋里又心烦.现在司潋只要脑子一空下来,立刻习惯性地想到练功的事情上,然后司潋腿上的金链子就会恪尽职守,将司潋勒成一根黄瓜.司潋实在对它的忠于职守佩服地五体投地,也实在不想再变成黄瓜,便拖着它出去散步.
出去一看才发现,这条金链子真够给司潋争脸的.司潋这脚下都是云气,怎么也看不到什么石子路,很是纳闷它如何做到司潋每走一步就带来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嚓啦嚓啦的声音,使得勤劳的妖精们大老远的就知道有人来了,不惜浪费他们宝贵的时间跑出来行注目礼.
司潋无奈,转身要回去.都什么时候了,哪还有心情再给他们耍猴儿戏玩儿.这时候,前面一个人挡住了司潋的去路,司潋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夜魅......
"把你禁足在学院里,还适应吗?"夜魅倒直爽,一针见血.
"司潋倒没什么,就怕把它累坏了!"他看着脚上这条仍然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金链子.
"司潋,现在这样不得法的盲目练习对你有害无益,圣母这样安排是想让你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你的优势究竟在哪儿?你能发挥的作用不仅仅在功力的长进.我知道黄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急功近利往往适得其反!"
"对我的打击很大?这从直接受害人口中说出,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司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已经把他忘记了."夜魅平静地说.
"忘记?怎么可能?"虽然刚听她话头有点预感,但听本人亲口说出还是忍不住震惊.
"我不会让他在我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因为那样的话,我会忍不住恨他!"夜魅咬着嘴唇,"一直以来都是他自作主张地帮我,最后又自作主张地离开.从始至终他的爱总是充满了令人不得不接受的霸气!结果我什么也没来得及为他做,他就狡猾地离开.在他的身体化为无形的最后一秒他依然死死攥着我的手,为的就是阻止我救他!他是个混蛋,从来不懂得体贴别人的心.我不能把他留在心里,这样一定会让恨意这种肮脏的情感腐蚀我的全部身心."
司潋明白了她的意思,沉默良久之后,司潋问她:"真的能够忘记吗?"
"可以的,只要不再去想!"
"真的能够不想吗?
"能!只要你的头脑还是你自己的!"
"是吗?看来我的头脑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司潋自嘲地说,"在没有穿越的时候,即使知道了萧缘喜欢的是别人,我还是不能忘记她；到了这里,时时刻刻都可能有濒临绝境的危险,而我还是一刻不停地思念着她......"
"萧缘?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她爱的人是你吗?"
"这话从何说起,你当我同学的时候,不是看得很清楚,她一心只喜欢张丰华!"
"之前我也是那样认为,但是,当我看到你和张丰华打架,她冲到你面前保护你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如果不爱你,她一个小女生哪来的勇气?要知道当时张丰华的眼神已经杀意四起了!"
"哦,两臂侧平举站在我前面的那次吧!那是你不了解她!说不定她当时是一时兴起想扮鸡妈妈,玩儿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呢!"
"老,老鹰......捉......小......小鸡?"夜魅可是很少结巴,今天看来确实吃惊不小.可谁叫她对萧缘期待那么高呢?
"我可是有明确向她告白后被坚决回绝的记录,当时的理由也很明确,就是她有喜欢的人了.而她喜欢的人就是整天被小女生们追着跑的张丰华!"
"你太不懂女孩子的心了!"
"怎么还成我不懂了?她明确地说不喜欢我还会有错吗?"
"我虽然不知道萧缘为什么会那么说,但可以肯定她对你的爱是坦诚而深切的,从她当时的眼神我就能断定!"
"‘鸡妈妈’的眼神难道还带电?"司潋自言自语.
"女孩子的心是要用心去体会的.因为真正的东西从不露在表面,而是藏在深处的."
"藏得再深,她也是只把司我当哥们儿,搞不好还是姐们儿!"
"不过,现在争论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萧缘是个圣女.
"是圣女最好!我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她卷入这场血雨腥风之中."司潋愣了半秒钟,"你说什么?不能在一起?你的意思是说我再也不能回去了吗?"
"恐怕是这样的!"
"这怎么可能?怎么来的,就怎么走,这不是再简单没有的道理吗?"
"你是时空穿越来到这里的,异界里只有双生圣母和圣母有如此强大的法力制造超时空逆转."
"超时空逆转?这么说司我们就是受到超时空逆转,才来到这里的?"
"一点不错.那天是我请求圣母送你回去的!"
"超时空逆转只是送人返回故乡的工具."
"只能往,不能返啊!看来这逆转打通的交通要道就是不中用啊!对了,可以让你送我回去啊,去那个什么命运之轮的地方?"
"圣母的神之光只能送妖精去命运之轮,你现在是人类的身体会承受不住!"
"为什么?"
"进入命运之轮的时候,灵魂是由大脑包裹着的,这样穿越后才不会丢失记忆.而人类的心脏太脆弱,承受不了这种压力,而它一旦在命运之轮中崩坏,你就变得不再是你,而成为另一个人!这与死亡没有分别.退一步讲,即使你的心脏能够承受压力,保存了记忆,经过了命运之轮都要以胎儿的身份在人世出现.
"值得!只要能再见到她,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不管她还认不认得我,不管要冒怎样的风险,都值得!"司潋坚定地答道.因为司潋生命的意义就在她的身上.没有了她,他活得再久都没有任何意义!
"尽管不承认她爱着你,只为一见,便甘冒生命危险......"夜魅看了司潋一会儿,她抿了抿嘴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带你面见圣母,请求她送你回去!"
"啊?不!现在不行!"司潋断然拒绝.
"怎么?"
"黄刚刚去世,我不能抛下你们!就算我现在还什么用都没有,但就像你说的,或许我能在别的什么地方发挥作用.现在的我只是还没找到属于自己的路,还没有碰开成功的门!"
"其实你并不属于这里,没有必要......"
"不要说了,夜魅,我明白你的心!也很感激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但是,我毕竟是男人,是大哥!不能总躲在后面,让妹妹出头!"
夜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大哥,公务在身,先行告辞!""嗯,一切小心!"看着她远去的瘦削背影,内心一阵怅然若失.虽然司潋真的想要关心这最可怜的妹妹,怎奈她已经关上了心门.不,或许她的心门从来就没有对我敞开过.等着我,夜魅,或许你的大哥永远也无法兑现与黄的承诺,但至少我不会永远是个累赘!
夜魅的心,司潋又何尝不知.自从黄去世以后,夜魅从没有延误过一天的工作,不仅每天带兵在殿前练,还将黄生前的护卫的担子一并挑在身上.毫无颓丧之意,倒充满复仇之心.黄是她的守护精灵,处处让着她、体谅她、照顾她.这种感情不是言语所能尽的.这次黄突然离去,而且是为救她为死,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况,精神还能恢复得如此迅速,只有两个原因,一是疯了,二是傻了.而对于夜魅,则这两方面都不符合她的情况,听她刚刚的话音,分明有拒绝一切外援,孤注一掷的心理.夜魅不是一般的女孩儿,她虽然表面上待人温和,但性情中却也深藏着倔强和刚烈的因素.最亲近的人为她而死,这种痛苦被埋在心里,只会带来两种后果.要么就是将太深的爱化为刻骨的恨意来麻痹内心的伤痛；要么就是孤注一掷,誓与魔族人同归于尽.既然夜魅那颗圣洁的心灵不允许被恨意这样低劣的情感玷污,那她必然选择后者来获得解脱.黄是司潋最好的兄弟,虽然他们没有多少天的交情,但这知己之缘却胜过十年.只为他们始终坚持着同样无悔的爱,只为他们决心为同样天真的梦想而不懈奋斗,只为他们同样的是别人眼中的傻瓜,司潋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深爱的女人误入歧途.他的临终嘱托,司潋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离开了夜魅,司潋一路过树穿花,周围的美景似乎都在嘲笑司潋脚上这条倒霉的金链子.也难怪它那么惹眼,谁叫他浑身上下就这么一处最耀眼呢?
"瞧,这就是昨天那个......"
"倒栽葱!哈哈哈......"
没想到昨晚的一个壮举,司潋在整个学院"大出风头",之前只认识几个为数不多的妖精,现在从教师到护卫,司潋这张脸的辨识度大幅飙升.不过事情进行到这地步,实属意外.如果要以这种方式闻名于这异界,司潋认可默默无闻.
"喂!"一个不友好的声音响起,真想不到在异界境内,司潋还能听到这样的声音.
"啊?"抬头看时,眼前正站着两个人,是上次在学院里见到的那两个高雅清秀的一对兄弟,大概是一对守卫吧!然而怎么想也不明白刚刚的敌意是从哪里来的.
"你们是......"
"不好意思,忘记了自报姓名了.即使目前还未弄清楚,到底还是顶着大哥的名义出现的."那个男的先开口了,"我叫侍卫甲,旁边这位是我的兄弟侍卫乙."
"啊......怎么说呢?说实话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的,只是听黄说司潋是乘坐超时空逆转来到这里的.听上去挺玄的,是不是?其实,一开始,我也怀疑,不过,毕竟除此之外,再找不到其他原因,意识清醒的时候,就到这里了,我也只能相信超时空逆转了.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任何证明自己是你们大哥的证据."
"不!你是有证据的,你的手指头有金色指套,这就是证据,不过,这是幻象还是属于你的,我还弄不清楚."侍卫甲道.
"哥哥,这样说太过分了,那天在异界,你也看到了,大哥他那么伤心......"侍卫乙"弟弟,你太天真了,真相往往并不在表面,你知道吗?"侍卫甲.
"但是你看到的也只有表面,再加上自己的猜想,不是吗?"侍卫乙问.
"这......"侍卫甲一时词穷."我说,你们能不能听我说一句?不管我是不是真正的大哥,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我是不会对你们有恶意的.因为......"没等司潋说完,侍卫甲喊道:"我亲眼看到你将夜魅引向迷幻林,而夜魅走后不久就出了事,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在你来的这短短几天内,我们就失去了黄,这一点,你要怎么解释?"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魔族人的卧底吗?"司潋听出了自己立场的尴尬之处.但司潋实在不愿意解释那天自己跑到迷幻林的事,因为他预感到解释完后,自己会更加尴尬.另一种意义上的尴尬......
"事到如今,你还想装下去吗?你的任务是什么?是不是要将我们从内部瓦解?我早知道魔神那老家伙阴险狡诈,你就是它安插过来的间谍,对不对?"侍卫甲.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如果我真有你说的那样的本事,我的兄弟黄就不会死了."坦白说,我的心有点累,精神还没有彻底从黄的死中摆脱出来,肩负着守卫异界的使命,然而内心却没有一刻忘记人间的事,时不时在司潋的脑海里转来转去.但就在刚刚突然得知再也无法以现在这副身体回去的事.当然,这件事司潋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到时候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回去.只是,没想到对这里的一切还一无所知的自己,竟然被误会成魔族的卧底.我还真是失败到了极点.
"哼,你以为你用这样镇定的语调讲出来的话,我就会相信吗?"侍卫甲不依不饶.
"小弟弟,不管你是第几级侍卫,作为守护异界大哥的异世身份出现的我这么叫都没问题吧!失去兄弟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很明显你的怨恨用错了对象!"司潋指指脚上的金链子,"如果我是卧底的话,这家伙就不用这么辛苦地不得不跟着我到处走了."
"圣母之咒,确实只能对精灵起作用.大哥,刚刚是侍卫甲无礼,我替他向你道歉了."侍卫乙道.
侍卫甲,连你也不相信我吗?"侍卫甲一气之下拂袖而去.这一举动明显证明了他还是个孩子.如果是司潋的话,会等到听完理由后再甩袖子.
"手指套搞不清真假,魔法的力量也还没有任何迹象,单凭这条金链子是无法让你信服的,不是吗?"侍卫甲走后,司潋问侍卫乙.
"我并没有打算让他信服."侍卫乙道.
"为什么?"他的答案让司潋好奇.
"因为在那之前,我要先让自己信服."侍卫乙平静地说,"你不是异界守护者.这一点可以肯定!"
"为什么?"我好像变成复读机了.只会问这一句.
"那天和夜魅闲聊时,无意中发现你不能拿那把猎影长虹,是吗?"侍卫乙道.
猎什么?哦,就是那把刀吧?它太沉了,我实在拿不动......"
"精灵的兵器都是用自己的心之精气和血液来炼造的.不管经历穿越过多少回后变成什么样的人,兵器都是认识自己的主人的.你不能拿起它,就意味着猎影长虹没有认同你作它的主人.你不是精灵最强者的化身!"侍卫乙道.
司潋震惊了.想不到异界还有这样的事,连兵器都是有灵性的."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我不是最强精灵的化身,那我会是谁呢?话说回来,你明明已经知道得这么清楚了,却为什么要代你的兄弟向我道歉呢?"
"你不是最强大精灵化身,也不是魔族的卧底.因为面对黄的死,你的眼泪是发自真心.那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了.侍卫甲遇事往往急于求得答案,又太看重自己的第一感觉.他的思维总是被先入为主的事物搅乱.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相信.黄的死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们两个个之前感情一定很好吧!"
"嗯,侍卫甲崇拜黄的风度.希望可以成为像他一样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人."侍卫乙道.
"如果他是黄的好哥们儿,那我相信我会和他成为好哥们儿的!"司潋笑道,"兄弟,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事到如今,我是谁,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要代替黄完成他的使命.不管多难,为了牺牲的黄和一直关心我的夜魅,我也一定要办到.完成一切之后,回去找萧缘!"
"是吗?这或许是件好事!"侍卫乙走上前来,抓住了司潋的一只手,他的手光滑细嫩,司潋禁不住僵在了原地,"这份使命对于你来说真的过于沉重.不过现在看来认同你的决定还是正确的!对于异界来说,人类的力量是非常有限的,但是人类并不是没有一点优势!"
"优势?"司潋睁大了眼睛.
"人类的优势就是无限的潜力.一般情况下,人类的容器很小,盛不下太多的能量,但人类却是不可战胜的,让那份可以化有限的力量为无限的潜力.而开启这潜力的钥匙就是人类的情感.人类的这份优势通常处于沉睡状态,但是人类的情感会让它在特殊的情况下苏醒,并爆发出难以驾驭的力量.大哥,那个时候,你将获得无与伦比的力量,成为整个异界的希望!......不管你是谁?谢谢你来到这里!"
等司潋反应过来的时候,侍卫乙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一片花团锦簇和云雾缭绕之中.回想起来,司潋之所以一时之间失去意识,是因为他那回眸时的嫣然一笑.人已然消失在视野中,那段淡淡的菊香却久久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