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鬼打墙

第十章 鬼打墙

斧子摇了摇头,既然阴路上出现了明显的脚印,自己的速度也可以加快了,搓了搓僵硬的双手,把领子围的紧实了一点,快步跟着脚印走去。

身后的村子在茫茫雪雾中已经看不到了,前方的脚印却愈发的明显,斧子循着脚印不断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斧子终于回过神来。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斧子已经在阴路上走了接近三个钟头,脚趾已经被渗进的雪水冻僵了,而阴路却仿佛没有尽头不断延伸向远方,斧子知道,自己遇到鬼打墙了。

回过神来的斧子急忙就要沿着阴路退回去,可是一转头,背后哪里还有阴路的影子,白皑皑地一片全是雪花,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只能前行了吗?斧子自嘲地笑了笑,回过头来的斧子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前方的路也没有了。

一阵凛冽地寒风吹过,将雪花吹进了斧子的眼睛,好不容易睁开双眼斧子仿佛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满脸愕然。

前方的‘阴路’再次出现了。

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表上的三根指针都指向了三点,随即不动了。

“阴走三,阳走四,一声鸡哭分生死。”这是风水先生内里流传许久的话,看着前方的道路,斧子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如果之前说的阴路还可能是人为的,那现在的‘阴路’就是真的阴路了。虽然说现在只是下午的三点,但是在这个阴气颇重的凤山村,倒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给自己壮了一下胆,斧子不断朝前走去。没过多少分钟,斧子就走到了一处大坝前,而那里,早已经有一个人站在了那里。

斧子走上前去,距离那人五六步的地方站住,一同看着大坝积存的河水。

两人都没有说话。

风停了,雪也不再落下,四周一片宁静。

滴答,滴答,滴答!

斧子身子不禁抖动了一下,心里却是舒了一口气。

手表再次走动了。

仿佛听到了这么细微的声响,那人侧过头来,对这斧子说道:“你怎么不看我?”

声音委婉清脆,却是女声无疑。

斧子按捺住心里的寒意,说道:“男女有别,不敢多看。”

“理会这些做甚么,你看看我长的好不好看?”

斧子还是没忍住,头一歪,看向了那名女子。

那女子穿着黑色的棉袄,黑色的棉裤,显得她的面容散发出病态似的惨白,三十多岁的面孔,虽然说不上漂亮,却有说不出的韵味,最关键的是,女子此时脚上并没有穿戴任何鞋物,赤着雪白的双足站在大坝边上。

斧子拼命地控制自己不要走向女子,低声说道:“好看,你为什么在这里?”

“不在这里,我去哪里呢?”

“比如说……坟茔地?”

女子听到这里,突然发出咯咯地笑声,说道:“你怎么知道这里不是坟茔地?”

斧子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如果这里是坟茔地,那凤山村后面的是什么?”

女子没有回答斧子的问题,却挽起大坝内的水喝了一口。

时刻注意女子举动的斧子赫然发现,那名女子的面容仿佛再次年轻了几岁,变成了一个没有出过闺房的少女。

“什么时候死真的重要吗?如果死的时候能够不会老去,又有什么区别,你看我现在多漂亮。”

“死了就是死了,上天注定的事情,不该被逆转!”斧子沉声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现在我要你跟我一起去死,你会同意吗?”女子仿佛能够看透斧子的内心,开口问道。

斧子的心凉了几分,索性不在答话。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只有斧子的呼吸声和手腕上的手表不停的滴答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气如此寒冷,这时候背心却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女子仿佛没有注意到斧子的存在,只是偶尔探下身子喝几口冰水。

女子豁然转头,斧子退了一步。

“我不想死,可是我已经死了,那你一定要让她们不要那么早死去。”

女子没有说‘她们’指的是谁,斧子却瞬间明白了,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你是一个好人,俺娃说的是对的。”女子说完,起身跃入了大坝内,斧子站立的地方轰然倒塌,跟着掉入大坝内的河水中。

斧子身体无力游动,跟着断石不断下沉,不多久就沉入了坝底,隐约见到那女子朝自己由来,本事年轻的容颜不断衰老,脑袋上的头发渐渐变的雪白,脸上的皮肉皱成了一团,甚至可以见到女子口中朽掉的牙齿不断脱落。

赫然是刚死去不久的枣花嫂,也就是二柱子他娘。

斧子眼皮变得沉重起来,强自忍耐没有闭上,这时坝底下的水中不断有女人出现,从年轻变成衰老,从衰老回复年轻,双手前伸,仿佛要抓住什么。

斧子知道如果自己这时候闭上眼睛,估计就永远醒不来了,只能不停的睁着眼睛,肺里的空气不断被排出体外,让他感到一阵阵窒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斧子手腕里佩戴着的手表指针终于指向了四点,隐约间传来了公鸡的叫声。

“哈……”

斧子倏地坐起,大吸了一口气,直到肺部有点疼痛才停止。

“大兄弟你总算醒过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我们了……”老魏颤抖着双手说道。

打量了一下周围,斧子已经躺在了老魏家的炕上。

看了看手表,刚好十二点多一点。

“我怎么了?”斧子问道。

江晓翠抹着眼泪说道:“刚才你说你要出去,不久却被老魏发现你躺在台子旁边,连气都没了,我们还以为你……”

斧子笑道:“老嫂子你又救了我一命,我要是不把这坎破了,我就不叫斧子!”

“说这些干啥,人没事就好……”半日不见,江晓翠的面容又老了几岁,看的让人揪心。

斧子挣扎着起床,问道:“村长住哪里?”

“你问这个作甚?他就住村尾……”

“没事,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他,你们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去就好。”

穿戴整齐的斧子按了按肺部,一步一顿地朝村长家走去,路过中心的台子,脚步不由地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心有余悸的抬步离开。

如果世界没有鬼魂,那刚才我见到的是什么?斧子自嘲地笑了笑。

来到村长家的时候,村长一家正在惨淡地吃着午饭,村里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的大儿子更是横死家中,现在的尸体还放在门口不远的台子上,饶是村长还处在老当益壮的年纪,也被打击的背都驼了几分。

看到斧子走进屋里,不带好气地说道:“你怎么还没死?来这里作甚?”

斧子笑了笑,无奈的说道:“现在我有不得不破坎的理由,我来这里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你问的我也不知道。”

“如果我说坟茔地并不是坟茔地呢?”

村长脸色一变,挥手将其他人赶了出去,盯着斧子的眼睛问道:“你知道了些什么?”

斧子没有回答,自顾自地问道:“你家中也有女人,却对我这个外地人来破坎抱有很大的成见,尤其到了坟茔地,更是极力阻挠我,如果不是你想你家中的女人早早死去,就是你知道某些隐情,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怕我挖坟?”

村长皱了皱眉头,没有答话。

“如果我能破坎,那我挖开一两座坟,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身关村子几十号人的性命,相信村长也不是绝情的人,问题就出来了,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回去掘坟?很简单,因为这就是最关键的地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坟茔地里是不是没有棺木?”

村长眼皮一跳,还是没有答话。斧子却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或者说,就算有棺木,也没有尸体在里面?”

村长吐了一口浊气,想不到斧子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拼命要保守地隐秘,低声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想听你说说以前发生的事。”

村长不由地变的沉默,过了半晌,拿起桌上的烟斗塞了指头大小的一团烟丝进去,斧子见状,点燃一只火柴递了过去。

村长嘎巴嘎巴地抽了几口,这才开口说起他知道的某些事情。

凤山村这个村庄很久就存在了,甚至可以追溯到康熙时期,那时凤山村出了个状元,告老还乡后在这块地方请风水大师建了这么一个村子,说来也奇怪,自从建了这个村子,村子连续出了几个状元,只是后面大兴文字狱,村子却被折腾过一段时间,不少人冤死。

从此以后凤山村便有了初一十五不得外出,家家闭户的说法,据说时常可以听到冤魂的嘶喊,直到孙麻子来过以后,这种情况才没有出现,但也就是那个时候起,村子的女人便活不过三十九岁这个坎。

哪怕后面找了众多风水先生来看,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好不容易有个风水先生挖了坟茔地的坟墓,却发现里面没有棺木的存在,就算有棺木,里面却也没有尸体,那个风水先生更是吓死当场,从此便没有人再提破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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