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浑觉惊变犹可知(一)

第八章 浑觉惊变犹可知(一)

“你们说过他会醒的!我才离开多少日子呀!就出了这样的事!”石重允在朦胧间,依稀听见了一女声。

“我…聆少主,这…我也不大清楚,只是云少主被真人回来的时候便是这样了。”另一女声答道。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回来多少天了,怎的也不见他有半点转醒的迹象!”之前那女声责备着,“还有,姑姑呢?怎的也不见人了?怎么只有你们两个,还有那个云翠呢?”

“呃…”石重允发出声音,想引起说话人的注意,无奈只有这微弱的一点点,但是就这一点点,也让正在说话的那女声注意到。

言聆歌听见床上发出的那丝微弱的声音,快步来到床前,“石头,石头,你怎么样了?听得见我说话么?听得见么?”

石重允努力的睁开双眼,依稀看到了满脸关怀之情的言聆歌,只得用微弱又带着嘶哑的嗓音道:“聆歌妹子,我没事,倒是你,别怪她们,是我自己的事…”在一旁站着的竹青和烟绿急忙也走到了床前,关切的看着石重允。

“你少说点话!”言聆歌忍不住出言阻止,又向旁边站着的竹青和烟绿吩咐:“我从南方回来时,带回一个木方盒,你们去将那盒子拿来。”

“是!”竹青和烟绿同时答道。

此时,石重允虽躺在床上,脑子也未有之前灵光,也能猜出言聆歌是故意差遣她二人出去了,便打趣道:“呵!聆歌妹子是多想与我独处呢!连竹青和烟绿都给打发出去了!”

言聆歌可不想跟他开玩笑,顺势坐到床边上的木凳上说:“少在那儿有腔有调的,还有脸说呢!把你自己弄成这幅摸样。”说着,便顿了顿,“我是要说姑姑的事!”

“师父?”石重允疑惑不解,“不是你刚刚还在问师父的事么?怎的现在又要来跟我说了”

“哎!”言聆歌颇为无语,“石头啊!说你是石头,你还真是!”

“这…”石重允亦是万般无奈。

“很明显,是姑姑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呗!”言聆歌补充说,“不过我们俩可不一样,一个是她侄女,一个是她徒儿,所以…”

“喔…我明白了!”石重允此时才反映过来。

言聆歌摸了摸石重允的额头道,“石头,你这脑袋真心没有以前好使了,姑姑只告诉我了一句‘以前的事’便走了,我也不知姑姑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是不是在水幻境里面感觉到了什么?”

“感觉到了什么?什么意思?水幻境里的第六岛又是怎么回事?”兀的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石重允便开口问了,也不管言聆歌能不能反应的过来,便问了好些个问题。

“唔,石头,你的问题好多…”言聆歌小小的抱怨了一下,“水幻境其实跟进入者自身有很大的关系,中心岛是主岛,其余五岛皆有其他的作用。”

“对,关于各岛的用途,师父是说过的。”石重允顿了顿道,“那你说和自身的关系,是什么意思?”

“石头,你是第一次进去吧?是亥时进去的么?”

石重允愣了愣,“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也是师父跟你说的?”

“当然不是了!你当时被碧波荷塘的屏障所拦的时候,我和楼姐姐都是看见了的,后来姑姑就出来跟你说了缘由了!”言聆歌说完之后关切的问了句,“这些,你没忘吧!”

石重允看着言聆歌那关切的样子,觉得此时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便道:“我没忘,不过,你得跟我好好说说,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惊觉自己像是说出了一件大事一样,便小声道,“我现在跟你说不清楚…”

正待石重允要追问之时,烟绿从门外进入,手里端着个不大不小的木方盒。言聆歌眼见烟绿手上的木盒便道,“快些拿过来!”

“是!”烟绿不明就里,可还是加快了脚步。

等到盒子放到桌上时,烟绿终是松了口气,这时便听见言聆歌吩咐道:“烟绿,好好照顾你家少主,若是姑姑没回来,有什么你便来告知我好了!”说着,言聆歌拿着那盒子,便向外走去。

“嗯!”烟绿怯生生的答道。

躺在床上的石重允见烟绿那般模样,便唤道:“烟绿,你过来。”见烟绿近身之后,石重允又问,“烟绿,为何你那么怕聆歌妹子?”

“我…”烟绿不知如何说起,“其实也不是怕,只是聆少主她…”

见烟绿那般难为情的模样,石重允心知也不好多问了,便只好说道,“看你那么困倦的模样,想必是没睡好吧!我再睡一会儿,你先下去吧!”

烟绿知石重允是想让自己去休息,便顺应的答道:“是,少主!”

这一睡,便是两个时辰,待到石重允再次清醒时,只见枕边多了一枚有薄荷桂花气息的香囊。他费劲的撑起自己的身子,伸手拿起枕边的那枚香囊,放在鼻边嗅着。又看不看那针脚,只觉得和璇楼送来的那件衣裳的针脚相似。

竹青正端着刚炖好的药进屋,便见到石重允正在看着那香囊,赶忙瞥了一眼自己腰上所系着的香囊,却不料没了踪影,便快步走到桌上把药放下,向石重允问道,“云少主,您手里的香囊…”

石重允正细细打量着那香囊,未曾注意有人来,被这声音惊了一惊,很快恢复的平静,“竹青,什么事?”

“云少主,您能否把香囊还给奴婢!”竹青鼓了好大劲才说道。

“噢…这是你的呀!我就说嘛,怎的无缘无故在枕边多了个香囊。”说着,石重允便把香囊递给了竹青,后又赞扬道,“不过,竹青,你的手艺真是好,那天,师姐送来的衣服,便是出自你手吧!”

一听石重允这样说,竹青顿时脸红了起来,“云少主谬赞了,只是一些粗布的手艺,怎么能让您看得上眼呢?”

“哪是什么粗布手艺,你的手艺可以和…”石重允顿时想不起可以比对的人,便只好说,“可以和我嫂子的手艺相比了!”

石重允这般说道,便使竹青更脸红了几分,便小声的回答,“云少主不嫌弃便好,桌上有药,您快些喝了吧…”竹青越说越不好意思,便低头向外跑去。

“呃!”石重允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竹青的背影,又不得不收住了,望着桌上的药,石重允的额头纠成了“川”字,但仍不得不昂头喝下。

次日,石重允起了个大早,披上一件单衣便向外走去,可未料,刚走到门口,掀起门帘,便被冻得直打哆嗦。他扳着指头数了数,又看了看外面的薄雪,心想这怕是已经到了冬月了,“呼呼!”石重允看着外面的景象,哈了口气,跺了跺脚,正打算跨步而出,便和烟绿撞了个满怀。

烟绿惊觉不小心撞到了自己少主,顿时万分愧疚,待石重允从地上站起身过后,她仍半跪着坐在地上,不住的抹泪。

见此情景,石重允心里已知了大半,便道:“烟绿,你先起来,地上怪冷的,小心把你冻着了!”

“是!”烟绿心里依旧不是滋味,站起来后,仍低着头。

“没事!我皮糙肉厚的,又撞不坏,你何必这样啊…烟绿,来,让我看看,把你撞伤没?”石重允开解道。

见自家少主不与自己计较,烟绿心中稍好过了些,便抬起头。却看见石重允只穿了见单衣,便惊慌道:“少主身子不好,还这样,我去给您拿衣服。”说着,便向里屋跑去。

见此情景,石重允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到片刻,烟绿便从里屋拿出了一件灰色的厚披风给石重允,此刻正细心的给他系带子。

“烟绿,你到观里多久了呀?”石重允问道。

“嗯…记不清了,反正,有好几年了,当时,竹青还没来呢!”烟绿答道。

石重允猛然想起了最近未现身的云翠,又继续问,“那云翠呢?她那是来了么?”

说道这,烟绿不由的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对着石重允道:“少主,跟您说,您可千万别在意。”

“嗯!”石重允答道。

“其实,当楼少主还不是少主的时候,云翠是最有可能成为少主的。”

“那为什么?”石重允疑惑道。

“因为,云翠做了件不可饶恕的事情。”烟绿解释道,“但是,虽然不可饶恕,可是真人仍然没有对她下狠手,只是饶了她的性命,罚她做奴婢罢了。”

“诶?”石重允顿时对此事充满好奇,他感觉此事跟上次言聆歌未说完的事有极大的关联,“那是什么事?”

“这…”烟绿想了又想,又摇了摇头,终是说道,“少主,您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徒增烦恼。”

石重允见烟绿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不再追问,只是心里的疑惑又多了一层。

当天夜里,亥时,石重允站在碧波荷塘的门洞旁,开始思量,是否该再进去一次,探探究竟。可就在这时,言聆歌轻拍他的肩膀,问道:“夜里进碧波荷塘?”

石重允被人探查心事,自是红了脸,道:“心里疑问太多,所以想找个可以探查的地方。”

“你觉得从碧波荷塘能知道些什么?”言聆歌反问。

“我…”石重允一时语塞,又强词夺理道,“就算不能探查,那也能欣赏美景。”

“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你跟我来!”言聆歌扔下这一句话,便向碧波荷塘对面的寒地梅林走去。

听闻此话,石重允来不及细想,便快步向前,紧跟在言聆歌的后面,双双进入了寒地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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