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探得隐情

第十八章 探得隐情

馨文镇比邻于垂杨镇,无论是民风人情还是还是民居风格都与其大同小异。此时,日夜兼程赶路至此的裴影与凝儿,正坐在离闹市不远的一座茶棚处歇脚。

“师兄,那个做什么用啊?”盯着对面多出来的茶碗看了好一会儿,凝儿还是不懂裴影的用意何在。

裴影却只喝着茶,一言不发,心想着那人今日不知能不能到达与其会合。

见裴影不说话,凝儿可是有些着急了,刚想追问下去,却听得有人喊了一句“裴兄弟”。

循声扭头望去,但见陈衡风牵着一匹棕色的马出现在他们面前,凝儿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舌头也不由自主地打起了结:“陈,陈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间,还上下打量了一番陈衡风,这才确信不是自己眼花看错。比之于凝儿的诧异,裴影倒是镇静得很。

“我看到裴兄弟留的字,便猜想你们定是来了这馨文镇。”笑着对凝儿说出缘由后,陈衡风便坐下,用那只早就为他准备好的碗喝起了茶。

留字?留什么字?凝儿望向裴影的目光中满是不解。

“可裴兄弟,你留的字那么隐晦,如何确定我一定会明白,又如何确定我一定会看到呢?”陈衡风觉得以他与裴影的相交而言,对方对自己似乎太过于了解了。

“我只是试试罢了。你若是明白,便会寻来;若是没有发现,只当我是负气而走,亦不会为碍于我此番行事。”看着陈衡风,裴影淡淡地说道。

听了这话,陈衡风不禁有些吃惊:想不到在这件事上,裴影居然也不过是做了个赌,只是他的筹码从何而来呢?

一旁的凝儿听着二人你一句来他一句往的,完全插不上嘴,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裴影给陈衡风留字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原来他早就料到陈衡风会来,这才一早准备好了茶碗。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默契了?

“那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陈衡风说完,便站起了身。“凝儿,走吧。”裴影也随之走出了茶棚。

“哦。”刚才的事还没完全想明白,这下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凝儿使劲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反正不懂,不管了!”便拿起包袱跟上了前去。

林家药铺的大门紧闭着,门环上锁有些生了锈。

“这位大哥,请问这林大夫现在何处?”陈衡风拦下一名挑担路过此处的男子打听到。

男子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裴影与凝儿,这才放下担子,很是肯定地问道:“你们是从外地过来的吧?”

“是啊,我们今天才到的馨文镇,是特地来找林大夫出诊的。”陈衡风编瞎话的本事倒也不小。

男子信以为真,惋惜地说道:“所以你们才不知道,来得不凑巧啊。林大夫前些日子随大军去了西疆,还是储大将军亲自上门邀请的呢!”

听了男子的话,与裴影互望了一眼后,陈衡风继续问道:“可是那诏文上所说的储益储大将军?”

“不错,就是储益储大将军,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哥哥!”男子颇有点自豪地证实了陈衡风的猜测。毕竟这是整个馨文镇的光荣。

这下,裴影跟凝儿终于明白了林惠的难处。而陈衡风也隐约感觉到这个储大将军很可能就是他们要面临的对手。

“不过啊,你们也别太失望。这林大夫虽然见不着,但他有个女儿,叫林惠,医术也是不错。现在应该是在垂杨镇,你们可以去那找她。”男子见三人都默不作声,只当他们是因着白跑一趟而难受,赶忙宽慰道。

“可如今林大夫已升作军医,身份地位今非昔比。我等出门在外,盘缠本就不多,就算找到林姑娘,怕也是付不起诊金了吧。”陈衡风想探一探林惠的为人究竟如何,便故意面露窘色地说到。

“这你们就不必担心了。林家世代行医,不单单医术了得,心地也是极好。他们每年都会去到垂杨镇开义诊,只是这一次林大夫进了军中,才让林姑娘一人前去的。你们就放心去找她吧。”男子笑着打消众人的顾虑道。

“原来如此,那多谢大哥了。”陈衡风拱手道了谢。

“不客气。”男子笑了笑,挑起担子离开了。

“裴兄弟为何这般看着我?”从刚才就注意到裴影一直盯着自己,陈衡风竟有些莫名的心慌。待男子走远便赶忙问道。

“想不到陈兄不但心思胜人一筹,这编瞎话也是在行的很啊!”裴影的话不知是赞是损,眼角却分明带着一丝揶揄。

没料到一向待人疏远冷淡的裴影会拿自己打趣,陈衡风很是意外,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回应了。

“是啊,陈公子,我也是大吃了一惊呢!”凝儿也拿陈衡风开起了玩笑。

“那不过是形势所趋,迫于无奈而已。呵呵……”陈衡风拍了拍头,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说道:“咱们还是找个地方言归正传吧。”说着便朝来时的方向折返而去。裴影与凝儿也跟了上前。

“就在这吧。裴兄弟,这件事你怎么看?”三人行步至馨文镇外的一条河边,看四下无人,又有流水声作掩护,陈衡风觉得再安全不过,即是开口直入主题。

“想必陈兄心中已有答案了吧?”裴影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还记得在茶棚第一次见到林姑娘,便是她赠药于孟伯;接下来便是她到垂杨镇开义诊。加上刚才那位大哥所说,林家世代行医于此,仁心仁术,当得起悬壶济世之名。林大夫被大将军看重选作了军医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细细想来,所有的事都太过凑巧,着实不太寻常。想那林姑娘本是良善之人,定是受人指使,被迫才会如此。”陈衡风把自己的看法一一说了出来。

“林姑娘的事陈兄倒是记得清楚。”陈衡风话音刚落,裴影便不冷不热地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话一出口,可把其余两个人给弄傻了:怎么这话听起来那么像吃醋的情话,酸溜溜的呢?

意识到自己话说得过于暧昧,裴影也有些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不知陈兄认为这背后指使之人是谁?”

“若是裴兄弟也不知道,那便只有问问凝儿了。”闻言,陈衡风也不疑有他,回到了正题。

“我?什么意思啊?”凝儿还在想裴影那句话的深意,却听见陈衡风这样说,不免讶异。

“凝儿,你可是应家小姐的贴身丫鬟?”陈衡风问道。

“是。”看了一眼裴影,凝儿记得他说过陈衡风已经知晓她是应家的人,便点了点头承认道。

“那你应知我与你家小姐有婚姻之约,如此算来,你我也是一家人了。是否该将当年应家的事如实相告呢?”陈衡风话不多,却字字有据,句句在理。

“陈公子,我虽是应家的人,小姐待我又极亲善,但我毕竟只是个下人,主子的事自是不好多问,更别提那朝堂政务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老爷肯定是被人冤枉的,而陷害他的便是储益与他的父亲储岘山。其他的,我就真是不知了。”凝儿的话也是十分的诚恳。

“那便没错了。储岘山已经去世,那晚袭击我们的黑衣人的主使者,还有林姑娘背后的人定是那储益无疑了。”听了凝儿的话,又想到那日裴影见到诏文后的反应,陈衡风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林姑娘好可怜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能跟别人说。”凝儿再笨,也猜到了定是储益用林大夫相要挟,迫使林惠听命于他,即是气愤地说道。另一方面又因陈衡风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暗暗庆幸:看来自己刚才的话已经取信于他了。

“陈兄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松了一口气的裴影也马上转移起陈衡风的注意力来。

“既然储益如此煞费苦心地想留我们在垂杨镇,我们也就不必急着赶路了。不过,采苓也是时候醒过来了。不知裴兄弟意下如何?”事情渐渐明朗开来,陈衡风自然不忍陈采苓再受那迷药所困,但林大夫还在储益的手上,若是贸然行事,怕是会害了他。他也苦想着该如何同林惠说清楚。

“林姑娘那儿,还是由我来说吧。”似是看出了陈衡风心中的忧虑,裴影主动请缨,说道:“你们于她有恩,若是她知道你已经获悉了她的事,定然无颜再留在垂杨镇。这样一来,储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林大夫的处境怕是也会更加凶险。”

“那就有劳裴兄弟了。”问题迎刃而解,陈衡风如释重负,感激地说道。

看到陈衡风这样,裴影的心里却有些异样:应家虽已人事全非,那一纸婚书毕竟还是做得数的。大事未了,他岂能为了另一名女子这般上心?

“杨大哥,怎么今天一天都没见着陈大哥呢?他去哪儿啦?”陈采苓房内,林惠对着靠在窗边的杨笑泽问道。

“衡风不在房里吗?”杨笑泽故作不经意地反问道。

“刚才我去找他,可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林惠摇了摇头。

“那我就不知道了。从昨天早上开始,他就没与我说过半句话,应该还是在为了裴影的事与我生气吧。”杨笑泽话说得自然,人却不由得心虚地转过身,看向了窗外。

说谎不是他的强项,万一让林惠看出个什么,可就大事不好了。心里不由埋怨起来:这个陈衡风怎么交给他这样一个任务?

林惠倒是没做多想,只是好不容易平复的自责与内疚又被唤醒了过来。还有就是对陈衡风的担忧更甚从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挂心于他。真的仅仅是因为歉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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