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云再起 19

第一章 风云再起 19

执法长老道;“围起来。”方才雪琴来劝,众人并没有撤出包围,只是为她让开一条长道让她进入圈内,这时众人将让出的那条长道堵上,便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包围。

徐长老苦心劝道:“不要再杀了!死的人够多的了!不要再杀了。”

执法长老不去理他,朗声道:“本帮弟子听令,此人害死本帮已故南宫老帮主,杀死王长老,更兼人性泯灭,杀死了自己亲生骨肉。像他这种残忍,无道,丧尽人伦的人,不杀何以对世人?杀!”许多人曾跟随乌鹤共生共死,与他为难,心中尚自不忍,可是看到他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不由心想:“像他这样,还有什麽人他杀不得?”出手便不留情,一心想将他的性命取下,方止方休。

乌鹤双掌齐用,左一直,右一下,每一下都不空回。凡是被他击中的人均自毙命。大义帮之中也有贪生怕死之辈,心中直骂自己不该加入什麽大义帮,更不该来跟著众人凑这场热闹,只是畏畏缩缩的躲在内圈之外,就是阵势之中出了纰漏也不知上前补救。

执法长老道用远掷之术一连射杀两名贪生怕死的弟子,朗声道;“大义帮弟子以义气为重,将生死视若小事,众人理当奋勇向前,停而不前者,畏畏缩缩者,都要处死。”未过片刻,乌鹤就冲破了内三层中的第一层包围。换句话说,原本守在第一层的人都死了。每二层立刻神将上来,心中不但不为所动,反愈战愈勇了。

乌鹤心想:“我一掌下去只能杀死一个,不知何时才能一杀而出,冲出重围?”心念一动,抢过一柄缅刀,左劈右划,上拨下斩,每一刀下去都有一个人倒地,每一刀下去都会有一道血箭习起。不住的有人倒下去。不住的有人补上来。补上来挨他的刀。他的人,他的心已经模糊了,他的眼里只有血。而那倒下去,补上来的人只有用”前赴後继“四个字来形容。原本活生生的人一刹时间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这种场面真是叫人心中骇然。再冷血的人也会为之所动。人都有累的时候,可乌鹤却似乎不知道累。他的刀舞的劲急。当这些发生时,他的人也成了魔。场上血肉横飞,肢体四散,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尸体。不禁叫人想想了那句“一朝攻城万骨枯。”话到此时第二层也被突破了,守在第二层的人也都死了。

内三层却只剩下最後一层了。乌鹤也象杀上了瘾一样。这那里象是在杀人,倒象是在杀狗,杀猪,杀鸡。人在这些争斗中只是一个去杀或被杀的工具。这种气氛真是足以叫人窒息。我想凡是参加过这场争斗,或目睹了这场争斗的人一生中都不会忘记天下间还发生过如此一件凄惨之事。

我想没有人日後还愿意再来提起这件事。

如若有人问他们:“一生之中让你感到惊天动地,泣鬼神的一战是那一战?”

我想他们一定会说;“是泰山之下的那一战。”

徐长老急道:“不可再杀了!死的人够多了!不要再杀了!”听到他的话,场上仍是毫不罢手,争杀不止。但神龙与怪才却似明白了什麽,两人对望了一眼。双双跃入战圈。

神龙道;“退下去,让我二人来斗他。”

那些大义帮弟子这才向外稍退,包围不撤。怪才道;“乌帮主,你杀的太多了。”

执法长老愤愤道:“什麽帮主?自从知道他是蒙古鞑子之时,本帮便已将他逐出了门墙,还那来的帮主之说?”

怪才道:“想他们都是乌兄往日的部属,旧交,乌兄怎忍心如此的大开杀戒呢?”

乌鹤道;“他们只能杀我,我却杀他们不得?”

怪才道:“我往是是极佩服乌兄的为人的,可如今我和乌兄还有什麽好说的呢?乌兄可还记得我吟的这首《笑看江山》?”

乌鹤道:“我与才兄交手时,才兄吟过,如何能不记得?”

怪才道:“世上之事本无对错之分,都是世人强自划分。蒙古人中有好人坏人,汉人之中也有好人坏人,是蒙古人如何?是汉人如何?”

乌鹤叹著气道:“才兄有这样的想法确是超凡脱俗,不枉一个‘怪’字。只是世上之人能有几人世间有才兄这样的想法?”

怪才深深一揖道:“我这一拜,拜的是乌兄往日的义举。让我最後一次称你一声乌兄。”

乌鹤看著他道:“怎麽,你也要来与我为难吗?”

怪才道:“不必再说了,出手吧?”

乌鹤道:“也罢!我今日杀的人太多了,死便死了,才兄你赤手空拳,不用兵刃,我就也赤手空拳,弃刀不用。”说著竟真的将刀抛在一旁。一个大义帮弟子生怕他却又後悔,而去拿刀,将他抛下的刀一拾而去。

怪才道:“只是我与龙兄却要以二敌一了?”

乌鹤淡淡道:“无妨,无妨!”他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手臂上的伤也是不轻,只是他的身上尽是血,实在是分不出那些是他的血,那些又是别人的血。

神龙道:“那就来比吧!”他与怪才一个攻左,一个攻右,齐攻齐退,齐守齐进。

乌鹤以左手来敌神龙双手,以右手来对怪才双掌,他与大义帮帮众斗得甚久,体力上一定有不少的折扣。可他犹有再战之力,内力显得甚是悠长。只见掌影纷飞,像漫天大雪一般一一而落,至於是谁出的掌,却还那里能分得清呢?三人以快打快,招招连发,一招尚未落实,一招又自出手。

神龙道:“你是蒙古鞑子,不是汉人。”

乌鹤狂叫道:“我不是蒙古鞑子,是汉人,是汉人……”

神龙道:“你是汉人,不是蒙古鞑子。”

怪才心想;“龙兄这麽作分明是要用他心中因为自己是汉人,又是蒙古人的魔障,来刺激他,催毁他,这太不够光明磊落了吧?”

乌鹤狂叫道:“我不是汉人,是蒙古鞑子,是蒙古鞑子……”

神龙道:“那你到底是汉人,还是蒙古鞑子?”

乌鹤发疯般叫道:“我是谁?谁是我?我是谁?……”他口是反反复复的只有这麽一句,咬著牙道:“我杀了你们。”

神龙只道自己的话会激得他神智不清,斗志全无,却没有料到会激得他在神智不清之下催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功力。

神龙与怪才一个自左,一个自右,各出一掌。

乌鹤双手左右一竖,与他们分庭抗礼。神龙与怪才先前与他与一对一之时,便可缠斗良久,论外门武功,内家功力都只比他差了一分,如今二人这麽一联手,无论是外门武功,还是内家功力都比他精妙,精深了许多。乌鹤方才与大义帮众弟子相斗良久,身中王长老一掌,臂上又中一刀,本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他二人之联手的。他体中的劲力越来越弱,内力已显不济,原是要输了的,只是他今日所遭的变故实是人生中所难遇到的奇变,他脑中“我是蒙古人,不是汉人。我是汉人,不是蒙古人”的两股思想在反复的交战,凝集了太多的东西都会爆发出来。

他长啸一声,手上的劲力也变得极是强大。神龙,怪才双双联手,用尽了全力,也没有能抵抗得住。他们都是高手,心知不能抗力过去对抗的後果就是引起对方更大的後力,所以他们借力消力,退在一旁。虽然他们联手之下还是没有能制住乌鹤,但总算没有为之所伤。

乌鹤一个旋身而上,落在自己的坐骑之上,逃去了。

执法长老道:“不能让他逃,快追啊。”

徐长老劝道:“不再追了,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不要再追了。”

执法长老看著那横死的弟子,看看那些被打成重伤的的弟子,重重的跺了跺脚,发出“唉!”的一声重叹。不过他看著远去的乌鹤,再也没有要人去追。神龙,怪才都是成名的人物,连手之下应当手到擒来,可终是没有能将人留住,二人闻上均有了愧色。

天仙本是要开口讽刺怪才的,只是心想:“他与神龙双双连手的,我开口讽刺他,就是连神龙一并讽刺了。”朋友多了路好走,谁会去为自己多惹仇家呢?尤其是身在江湖,一句话说不对,便可以为自己惹上仇家,为了一己之差心怀愤恨之辈并不少,因一言之差而遭人追杀,乃至灭门的也不是什麽奇事。所以天仙没有说出来,没有轻易地为自己惹下神龙。至於她为什麽一直在招惹怪才,却是甚为不解,令人不知。

飞雕道:“即是乌鹤是蒙古鞑子,那我们就不能要他夺走这‘天下第一’的名号,方才所比也就不能算数。”

天仙道:“那麽谁才是‘天下第一’呢?”

神才道:“今日大家都已斗过了几场,各人所耗的功力也有所不同,况且我们今日的的确确是都输在了乌鹤的手上,再这般装模作样的比下去,岂不被同道中人笑话?”

神龙道:“那麽才兄的意思?”

怪才道:“我们不是都各自收了弟子吗?不如我们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倾授给自己的弟子,以一年为期。一年之後再来这泰山之下,由他们代师出战,替我们来夺这‘天下第一’的名号。”

神龙首先附和道:“好!好主意!”怪才道:“雕兄呢?”

飞雕也道:“才兄怎麽说,我就怎麽办好了。”

怪才道:“仙子呢?”

天仙冷冷道:“他们都没有异议,我还能有什麽好说的。”

没有人明白她为什麽总是对怪才那麽冷?那麽有敌意?没有人明白怪才对她的讥讽嘲笑为什麽从不敢怒叱还之,只是什麽也不说,还有些亏欠之色呢?他们都走了,走的很快。

只剩下大义帮的帮众,在执法长老和徐长老的指挥下,在为那些已经死了的帮众收尸,据说那些尸体让他们收了一日一夜才收完,垒在一起也可以垒成一个山丘。

收完尸,他们也走了,地上留下了一滩滩,一点点的血溃。随著时间的推移,一那些血渍干固了,消失了。

似乎这里什麽也没有发生。

可是那曾经发生了的,却留在了人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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